第26章(1 / 1)

(' 楼灼站起身,自高向下地看着oga,半晌又弯下腰,去找迟谕垂下的眼睛:“从一开始,你就没把我当成朋友,难道不是吗?” oga依然在躲他,躲来躲去,一点都不好玩。 他直起了腰,晃荡着手里玻璃杯残存的酒液,像是真的有些疑惑地眯了眯眼歪头问他:“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这位钢琴师,这件事很少人知道,你调查过我?” 话音刚落,迟谕便皱起眉来,他许久没开口,说出声的话都沙哑:“我没有……” 他想解释这位钢琴师是真的他从小就喜欢的,他喜欢了很久的,从学钢琴起他就学了许多首,每首都到了可以盲弹的地步。 其他的事情他无法辩驳,但这件事,他是的的确确没有做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解释,alpha便又开口,像是降下了一道锁,把他所有的话都禁锢在了喉口。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那位钢琴师吗,你大概是不知道的。” 楼灼笑着,“不过没关系,我现在亲口告诉你。” “我喜欢那位钢琴师,是因为谢槐喜欢,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坐在钢琴上,弹着他的成名曲。” 迟谕没去管楼灼说的后话,只是急促地呼吸了两声,仰起脸用发红的眸子看着alpha,把自己的解释说完:“我没有调查你。” alpha点头,像是颇为宽恕地原谅了他,“嗯,无所谓,我并不为这件事生气。” 杯子里的冰块全都化完了,水汽不再产生,酒液冒不出气泡,所有的事情生出三分寂静。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迟谕,黑沉的眸子里落下几分阴鸷,“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问你最后一句话。” “你真的有那位所谓很像我的替身吗?” 大概又过去了很久,久到楼灼虎口处飘落的水珠都失去踪迹。 被质询的oga才镇定着,仰起脸看着楼灼的眼睛摇头,眼底盈着水光,一片涟漪,语气轻颤:“有的,你想太多了。” alpha看着他,深黑的眸子里波澜起伏,又在oga沉静如水的眸子里安静下来,楼灼无言,只深深点了几下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杯子被他放在桌上,碰撞时发出噪人的声响,声波像是荡在了迟谕的胸口,让他被压得闷不做声。 直到alpha背离他,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才掩着低哑开口。 oga喃喃:“真的不可以陪我去看下周的音乐会吗?” “就当是朋友之间的告别?” alpha回过头,对着他有些不解地轻皱了下眉头,后又舒展开,颇有兴味地看着迟谕似乎真是疑惑的模样,“任何事情不应该都分轻重缓急吗?” “你觉得你和谢槐比,谁更重要?” “你觉得陪你看音乐会和陪谢槐相比,哪件事更重要?” 他说完,见着迟谕仍是双目定定地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模样。 alpha用舌尖顶了顶牙齿,神经传来一丝刺痛,他突然很不爽。 他一晚上情绪上下都几次了,怎么oga还能是盛着这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看着他。 楼灼骤然弯了弯眼,在楼梯上往下看着坐在客厅中央四肢僵硬的oga,勾着唇角轻声说:“那一天,我对你撒谎了。” “那天晚上我吻你,我和你上床,都是因为把你认成了谢槐。” 迟谕呼吸一滞。 他霎时站起身抬眼,用那双眼睛看着楼灼,哑声道:“……你说什么?” “你很生气?”楼灼说,“还是很伤心?” 他好像终于从oga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不舍和难过,这应该是今晚他最生动的表情了。 果然,他不会猜错的。 “为什么?” “你爱上我了吗?” 他唤着oga的名字,尾音上挑,“迟谕?” 耳边好像只能剩下轰鸣声了,连稳稳的站立都让他差些做不到。 他的一切好像都被戳穿,称作安全所的卑劣念想轻而易举地楼灼的三言两语被堙灭。 他所想的体面被alpha打破,什么都不留。 但alpha为什么在笑呢? 为什么要在最后对他说这样刺人的话时笑呢? 为什么要看着他,用他最喜欢的神情,用那副眸子里还有笑意的神情,用他最眷恋的轻柔语气,却用满含讽刺的语气唤他的名字呢? 是因为谢槐要回来了?楼灼终于不用困就于该死的病症,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他这幅不好的“药”,终于可以不再被胁迫着和他绑缚在一起了,庆祝开心的笑吗? 还是因为他这幅有些脆弱的模样好笑呢? 他还是无法丢弃alpha的本性,喜欢看oga哭泣,喜欢看oga为了爱恨情仇对着alpha求饶落泪,洋洋自得的笑 ', ' ')(' 呢?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迟谕第一次在楼灼面前掉下眼泪,透明液体盛在棕黑的眸子里晶莹剔透,顺着眼尾的弧度慢慢流下,不成颗的眼泪染湿了睫毛,一簇一簇的睫毛聚在一起在眨眼时又刺入瞳孔,他的眼尾更红。 在遍布眼瞳的泪水里仰起脸去看楼灼时,alpha和平日里如出一辙的面孔却如同褪去光彩,让迟谕只看见一片千疮百孔。 面目可憎。 他无声地落泪,聚集成珠的眼泪砸到掌心,砸到指腹,从光滑的戒面上划过。 oga的视线长久地落在被泪水润过的戒面上,像是能从反光里看清自己狼狈的脸。 他垂着头,不再去看楼灼让他心脏刺痛的脸。 平日里清凌凌轻柔的声音低哑,他一字一句、有气无力道:“我……没有。” 他仍然否认了,只为了维护自己所认为的,最后一分体面。 他说:“我同意解除我们之间的合约,三天内我会搬离这里,下周我就会离开a市。” 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喉咙,三句话说完,终于如释重负般,多了喘息的时间。 他听见了alpha的回答声,只是一声很短的“嗯”。 迟谕也轻轻地笑,也对,到了这个时候,再说多了都是废话一片。 毕竟最后的结局都只有一个。 他同意解除合约,离开楼灼身边。 楼灼得偿所愿,在本该与他约好的夜晚去接他最心爱的oga。 这本就是一开始他就明白的结局。 -------------------- 知道喜欢的人也有喜欢的人之后。 迟谕:点头,安然接受。 楼灼:挑眉,又争又抢。 下章周五。 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 楼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看自己因为太用力而微微发红的指节。 他有些惘然。 为什么一切都是他想得到的,他却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了迟谕的确是喜欢他,那副慌张的震惊模样明显。 他成功解除了合约,并且狠狠地绝对性地砍断了他和oga的关系。 他明晚就要去接谢槐,他再也不会回到这栋为他和迟谕安排的别墅。 他就要和谢槐在一起了。 一切都是他想要的,但为什么,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如释重负、欣喜若狂呢? 倒像是背上了一朵乌云,心事重重。 楼灼从刚觉醒alpha性别的时候,就坚定了一个信念。 他这辈子一定会找到一个深爱着的oga,和他白头偕老,一辈子。 他只会爱上一个oga。 即使后来楼思知在他眼前abo通吃,情人爱人找了一个又一个,他还是坚信自己能找到会爱一辈子都不分离的oga。 他找了一年又一年,拒绝了一个又一个。 终于,在他二十岁的那个夏天,他对一个oga一见钟情。 他大二的时候,f大举办了一场钢琴比赛,匿名演奏与投票的方式,所有的演奏者都带着看不清脸庞的面具。 他为了逃避世界史的摧残选择坐在礼堂里去听他其实听不太懂的钢琴曲。 下课的alpha绕路去买了两瓶水,来到礼堂的时候第一场海选早就开始了。 他停下和朋友闲聊的话语,噤了声推着礼堂的门进去,朋友还在身后说着什么,时间太长,楼灼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己含糊了两句话敷衍之后,回头时候,午后的光通过门洒在他的眼前,在一片光明里,端坐在最前方钢琴前的人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一双比月亮还漂亮的眸子从面具里透出来,在演奏的间隙看向他。 他一怔,走路的步子都乱了三分。 坐在钢琴前的人似乎也有些惊讶,红润的唇微微张开,眸里带着诧异。 那人放在琴键上的修长手指轻动。 一声钢琴错音的轻响,像敲在了楼灼的心跳声上,久久不散。 那位oga好像比赛失误了,楼灼见他下台时是面色不好的样子,他追随着那人的身影,看着看着,却见着这人走得越来越近,最终在他身边隔了两个位置落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