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 “只是因为合约对象是你。” 依赖症的痛苦他已经忍耐了很久了,长久被病痛困扰他的确有部分思考逐渐被腺体接管,但是楼灼很清楚明白他的理智掺杂在那些决定里,逃不掉。 本能再如何强烈,做选择是永远是他的理智,只是他误以为、或者说不愿意承认,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比如答应合约,比如纵容他和迟谕住进一栋别墅,比如动用私权把迟谕的办公室安置在他旁边。 这些事情发生的太早,让他都忘记了当时是他自己做的决定。 不是别人蛊惑,不是枕边扇风,不是一时兴起。 每一件事都可以反悔,每一件事都可以收回。 但他没有。 他想起了那晚和迟谕发生的朦胧xg事,肯定自己动心在突发病之前。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去想明白一切的。 从他答应合约开始,从他为迟谕买下那块灰色的大地毯开始,从他无由得觉得迟谕可爱开始。 他就已经再次入了泥潭。 他在树下见到迟谕露出的一双眼睛的时候怔愣过,在礼堂扫到oga身影的时候怔愣过,在许愿池下掠过他身形的时候也怔愣过。 于是。 在“悬光”见到迟谕的第一面,他也同样怔愣。 同样动心。 一见钟情的人,无论再见多少遍,仍然是一见钟情。 楼灼笃定这件事,也在药剂深深压迫病症之后知道自己所有的思考都是理智的,连一缕的腺体本能都不掺杂。 夜里反复思考数次,结果永远一致。 迟谕没有给他什么回答,他并不介意,这件事理所应当。 他不能因为自己想明白了,就自认为忠诚地想让迟谕原谅他。 不理智时候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是真,他需要弥补。 一天也好,一个月也罢,再久一些也无所谓。 等待这件事情,比所有的事情都简单。 钟情这件事情,比所有的事情都应该。 他没有把自己所有的思考都告诉迟谕,只把最直接的事情坦白,再多的话都太早了。 他不觉得自己做出的弥补已经到了可以说出那些“我早就对你一见钟情”“我一直喜欢你”的时候,听起来像极了欺骗。 毫无底气,毫无根据。 就连刚刚说出的抱歉,他都开始懊恼,说得太快,说得太多。 于是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楼灼也只站起身。 他拍了拍裤脚,缓回了自己的轻松神色,对迟谕说着:“是我说多了话,你如果不想听就当我刚刚没说。” “一起回去吗,我买了鱼,今晚煎鱼吃吧。” 迟谕便也如他所料的,站起身收拾自己的画板,刚收好,手里的东西便都被楼灼拿走,两手空空。 迟谕不自在地握了握手心,犹豫了一会儿也没把楼灼手里的东西要回来,只静静地走在前面。 他直直地走在小路上,心里却开始踌躇。 天平在真的假的两侧摇晃,一侧都不偏向。 他又想起那晚楼灼冲刷过暴雨后,亮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的狼狈样子。 那样慌张又期盼的神色,是只有对他一个人才有的吗? 迟谕抿唇。 oga走在前方,楼灼背着画板在身后隔着些距离跟着。 有风缓缓吹,把一股淡淡的茶香吹到他鼻尖。 有些像oga信息素的味道。 楼灼摆摆头,让这股味道散开。 “楼灼,别墅里已经没那么多可以做的事情了。”迟谕突然说。 alpha的动作一顿,五脏六腑比他先听明白oga说的话,迟来的心房刺痛感缓缓上攀,让他的脑袋里轰鸣一声。 他走在迟谕身后,无比庆幸自己难看的表情没让oga发现,楼灼轻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半刻,也只说出这么一句话。 迟谕,是在提醒他该走了吗? 果然是说多错多,说错话了吗。 他该说什么? 再去恳求迟谕多给他一些机会吗,还是死皮赖脸地就待在这儿不走? 他不想走。 可是,如果留下的代价是每天都看见迟谕蹙眉苦恼的表情呢。 他又犹豫了。 oga没有给他很久思考的时间。 迟谕看着侧面缓缓降下的太阳,他和楼灼的影子都落在地面上并行,他呼了口气,指尖在掌心攥了攥。 他掀开衣服看见楼灼的那天,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大晴天。 七年,还是八年了? 有些东西早已生了根。 让人以为已经连根拔起的时候,却忘记了它留下的种子。 楼灼一步步跟着迟谕走,呼吸声几乎都让人听不见。 将近一个月,他的生活很 ', ' ')(' 固定,做饭,做事,每天努力和迟谕搭上两句话。 看似很安稳,他却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走在悬崖边上,走在独木桥上。 他得不到任何承诺,不知道进度条几何,只能忐忑的,又装作平淡的既来之则安之的,一天天过下去。 过去一个月他做的很好吗? 楼灼从不这么觉得。 面对迟谕,他首次有了无力的感受,他无法给予迟谕一些独特的他需要的不可或缺的东西。 钱吗,名吗,迟谕不缺。 最让人诟病的爱吗? 迟谕不需要,也不缺。 很多人都爱他。 迟谕就和每逢追求就会想起的玫瑰花一样,毋容置疑的,站在那里,他就能得到爱。 楼灼只能站在一旁,躬下腰伸手,去祈求些花瓣和露水。 l城的天气不冷不热,雨后的晴天太阳洒在身上只觉得温暖。 最舒服的温度,alpha却如同坠入冰窖里。 他一言不发,静静等着迟谕说出下一句话。 “楼灼。”他听见迟谕喊他的名字。 他下意识应了一声作答。 “今晚还会下雨吗?” alpha的脑袋慢缓缓的,他看过天气预报,只轻声答:“不会。” “今晚还会停电吗?” “不会。”楼灼更轻声又慢慢地说,“电闸状态很好。” 走在前的oga悄悄勾了一下唇,他继续问。 “今天晚上的煎鱼还会是甜的吗?” “不会。” “如果我聘请你当厨师,你会向我要工钱吗?” 楼灼骤然抬眼。 一秒、两秒。 迟谕听见楼灼的回答,声音颤颤的。 “不会。” 他把话说完:“那就留下吧,当我在l国的厨师。” 像被惊喜砸晕似的,身后的alpha的脚步乱了,呼吸也乱了。 急促的呼吸过后便是语序颠倒分不清你我的询问。 问他明天想吃些什么,问他明天需不需要下午茶,问他要不要多开发些菜式。 唯独没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迟谕没回答,任凭楼灼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地说。 两人走进民宿,迟谕直直上楼梯去换衣服。 等站在试衣镜前,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红了。 纠结困顿的,不安彷徨的,又何止一个人。 -------------------- 天天都在电脑面前求自己的存稿回来。 明后都有哈。 “你亲手养的花。” 楼灼其实没想到迟谕真的会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或者说没想到迟谕能够这么早得就把他拉出来。 满屏幕的红色感叹号他是早已经习惯了的,晚上回房间的时候他还在想下次再找个机会求一求迟谕好了,没脸没皮的事情他也做的炉火纯青了。 他今天说的话太多了,想要的也太多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懊恼。 所以当晚上他发出消息没有接收到红色感叹号的时候拿着手机的手都颤栗一下,是诧异,受宠若惊的惊诧。 从惊讶里缓过来,alpha霎时就皱起眉,犹豫着要不要撤回刚刚发出去的消息。 被迟谕拉黑后他很少在聊天框里发消息,因为会把之前两人的聊天顶上去,翻阅的时候有些繁杂,即使在之前两人也不怎么聊天,但他很喜欢看,看迟谕之前发的问他今晚回来吗,看迟谕之前坐在他房门前敲下的一句句话。 看得眼眶红红、心脏微酸也一直看。 alpha被拉黑后为数不多发的消息都是简单的几个字,不过即使是每次只发几个字,他要翻到白色的聊天框也需要一些时间。 这次也是一样,他只对迟谕发了一句——“谢谢你。” 他最近说这句话的频率好像太高了,但是思来想去又只说得出这些,现在发出去了他才发觉有些不妥,像是道德绑架的意思。 但是刚拉出来第一条的消息他就撤回,万一迟谕没看见,不是显得他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像真的发了见不得人的消息一样。 犹豫着,两分钟就已经过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