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 袁亭书却笑了:“光是前/戏你就受不了了,怎么说是我折腾你?”他扬起胳膊拉姜满的手,晃了两下,“不是总说最喜欢我?喜欢我怎么忍心不给我?” “我是喜欢你,”姜满迷迷瞪瞪被牵着话头走,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你、你和以前不一样……” 他给自己说得情绪崩溃了,床铺又软,终于站不稳跌了下去。幸而袁亭书就在床边,稳稳接住了他。 拇指拂去眼泪,袁亭书抓住话里的重点,温柔笑道:“原来满满还喜欢我啊。” “现在不喜欢了。”姜满实话实说。 “好吧,”袁亭书权当他说气话,顺着毛哄,“允许你讨厌我五分钟。” 姜满不说话了,吸溜着鼻子哭。 他被袁亭书斜斜抱在怀里,侧着身子,脑袋枕在袁亭书臂弯,被袁亭书带慢悠悠地摇。 这姿势既像抱小孩,又像坐摇摇车,姜满想起去世多年的妈妈,心里的委屈瞬间放大数倍。 他把袁亭书当成姜撞奶,脸往对方胸前一埋,越哭越厉害了。 梳得整整齐齐的大背头落下来一缕,袁亭书额角隐隐作痛:“满满这么会哭呢。” “你管我!” 兔子急了要咬人。 袁亭书眯起眼睛无声一笑,暂且不煽风点火了。摇了一会儿,扶姜满坐起来:“撒完气了?下楼吃饭吧。” 肚子配合地回应一声,姜满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临近餐厅,海鲜粥咸鲜扑鼻,姜满使劲儿嗅了嗅:“你什么时候煮的?” “煲上了才去喊你的。”袁亭书关上火,盛出两碗粥端上桌,“别一次性吃太饱。” “嗯。”姜满闷闷应着,习惯性伸手,袁亭书把自己的手递过来了。姜满无语道,“我要勺子。” “没有勺。”袁亭书把粥碗放到脚边,“作为挑食不吃饭的惩罚,你今天在地上吃。” 姜满没听明白:“在地上怎么吃?” “姜撞奶怎么吃,你就怎么吃。” “什么?”姜满一下弹起来,动作太猛,他脑袋晕了一下,两手撑在桌上,“袁亭书,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变态?” “满满觉得是什么品种,就是什么品种。”袁亭书提起筷子,自顾自夹菜吃,好意提醒说,“喝凉粥对胃不好。” “我就是饿死,也不用那个姿势喝粥!” 他说完就下桌,没走两步,被袁亭书捞回来甩到椅子上。把他的手往背后一拢,用领带捆起来了。 “又绑我!”姜满抬脚一踢,精准踢在袁亭书胫骨上。 “满满还是这么没规矩。”袁亭书平静道,“是不是教过你了,等我吃完才能走。” 姜满扭向另一侧:“我没兴趣欣赏你吃饭。” “你反正也看不见。”袁亭书专门往他痛处戳,“吃或不吃全凭你意愿。你的晚饭只有这碗粥,要吃,就跪在地上吃。” “你……” 姜满气得发抖,明明刚才还好好地哄他顺着他,只是下趟楼的功夫,为什么又变了? 袁亭书厨艺发挥正常,一桌子的饭香往他鼻子里钻,他转过头就没再转回来,耳朵却情不自禁竖起来。 印象里袁亭书吃相斯文,咀嚼声微乎其微,就连餐具相碰都是轻柔的。可如今那动静于他来说,可谓余音绕梁。 座钟整点报时,袁亭书终于撂下筷子,站起来走了。姜满放松了腰背,趴在餐桌上,鼻子又开始发酸。 袁亭书在书房处理公务,一小时后打开别墅监控,姜满已经摸索到地上的瓷碗,用单侧肩膀支撑身体跪/趴下去,屁/股/翘得高高的,生疏地舔食那碗粥。 放大镜头,这会儿已经吃完小半碗了。 袁亭书就是故意晚回家的。 下午管家打来电话,说姜满的午饭纹丝未动,猜测是不爱吃今天的菜。挂断电话,他打开监控看了几分钟,姜满窝在懒人沙发睡着了。 人是铁饭是钢,他倒要看看是姜满的嘴硬,还是胃口硬。 果不其然,姜满后来去翻了冰箱。所以他今天比平常晚回俩小时,就为给姜满一个教训。 时间差不多了,袁亭书关掉电脑,下楼去了。 “满满。” 姜满身体一僵,像石化住一样,连呼吸都静止了。 袁亭书蹲在姜满旁边,解开领带,抬起姜满脸:“长记性了吗?” 姜满脸上全是泪痕,嘴角挂着黏粥的水痕,鼻子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整张脸被他霍霍得乱七八糟。 “小流浪兔儿。”袁亭书抻一张湿巾给他擦净,扳着脸转了好几个角度瞧,“嗯,干净了。” 姜满垂着眼不吭气儿,被袁亭书扶到餐椅上坐。 袁亭书去厨房换一碗热粥,拿姜满专用的小银勺搅了搅,放嘴边吹温,喂了过去:“张嘴。” 姜满讷讷张嘴。 “到什么时间做什么事,错过了,就自己捱着 ', ' ')(' 。”姜满像个机器一样咀嚼,袁亭书拿小勺戳他唇缝,“听见我说的了?” “我知道错了。” 袁亭书扬眉一笑:“知错就好,下次不要再犯。” 吃过饭,洗完澡,姜满连头发也没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和精气神,把自己塞进被窝里,蒙住了脑袋。 姜撞奶跳上床往里挤,他掀开被子,把猫网了进来。 卧室没开灯,凌晨袁亭书进来一掀被子,姜撞奶像导弹一样窜出来,吓得他在床边静止了半分钟。 姜满也醒了,迷迷糊糊喊:“姜撞奶?快过来睡觉了。” “来了。” 袁亭书上去搂住姜满,姜满自动把脸埋进胸前肌肉沟壑里。袁亭书无奈笑笑——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胸肌? 转天姜满睡到自然醒,叫出siri问了时间,洗漱完磨磨蹭蹭下了楼。 “满少爷醒啦。”张姨在厨房忙活,见姜满下来特意打声招呼,“先坐一会儿,饭马上就好。” “好。”姜满摸了摸桌上,空的,于是问道,“今天做了什么?” 张姨报出几个菜名,一道比一道叫人心凉。 袁亭书说,张姨进修了营养学。营养学最基础的知识包括食物之间的相克原理,张姨不可能连这些都学不明白。 时至今日,姜满确定张姨是故意害他,一顿饭不够,就两顿,他不吃,就继续做下去。 毕竟他昨晚被袁亭书“教育”过,不敢再挑食不吃饭。 他不能坐以待毙了。 保姆把菜上齐,照例准备离开。姜满及时叫住她,说:“张姨,您能陪陪我吗?” 张姨为难:“满少爷,我不能留在这吃饭的。” “昨天袁亭书打我了,”姜满低着头,眼泪儿掉进碗里,“我、我想妈妈。” “这……”保姆已为人母,看见姜满这样不禁想起自己的儿子来,跟姜满隔着一段距离坐下,“就今天一天啊,让先生看见了,不好。” “没问题的。”姜满立马笑了,拿起勺,只挖米饭吃,“咳咳——” 喉间刺痒,姜满咳起来。银质小勺“当啷”坠地,他弓着腰蜷缩在餐椅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死死抠着桌沿。 保姆只听说这小少爷体弱,没想到吃几口饭也能咳得惊天泣地。姜满咳得她心里发慌,赶紧倒一杯水递过去。 “谢谢……” 姜满抿了一口,蓦地喉间涌上一股腥咸,这次却没有半点演的成份,偏过脑袋吐出痰液。 “满少爷!您怎么吐血了!” 保姆喊得他耳朵刺痛,晕眩感随那个字眼而来,姜满困乏加倍,一头栽到地上,睡了过去。 满满,好喜欢你 接到医院电话时,袁亭书正给安诩布置下一阶段的工作。 挂断电话,安诩见他脸色不好,问他:“海关还扣咱的货?” “是姜满的事。”袁亭书莫名地心焦,拎起外套出了门,“我去趟医院。” “姜满生病了?”安诩跟上去,“我也去!” “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熟了?” “我们俩一见如故,”安诩笑嘻嘻地说,“谁不稀罕漂亮小孩儿啊。” 姜满从急救室转进病房里,还没醒。 康德是袁家投资的私立医院,每间病房标配一到两位陪护。方怡认出袁亭书,恭恭敬敬打声招呼,转达医生的话。 姜满肠胃受到刺激出现痉挛,伴有轻微的出血。血已经止住了,现在吊的是营养补剂。 安诩“哎呦”一声,蹲在病床边,仔仔细细地瞧姜满:“看这小脸儿白的,可遭不少罪了。” 顺着话音,袁亭书往那边看去。 姜满在病床上躺得板正,面色苍白如纸,一只手搭在床边吊输液针,手指微曲,指甲盖下面几乎看不出血色。 领口之上锁骨耸立,半天未见,好像瘦了很多。 袁亭书似是嫌弃这副病弱的模样,不再看了,问方怡:“什么原因引起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