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 他坐在锅前的板凳上静静的盯着燃烧的火焰神。 拂晓时分,一声鸡鸣唤醒了熟睡中的人们,村庄上头三三两两的升起一缕缕炊烟。 “冬哥,你起来了吗?” 赵方初站在院子外高声呼喊着。 杨冬湖起身到院子里打开门:“方初,怎么了?” “我娘做好了早饭让你过去吃呢。” “好,我这就来。” 锅里的鱼杨冬湖已经整齐的码在了罐子里,三个人简单吃了早饭,拉了辆板车往集上去了。 大道的路平坦宽阔,即使是拉着板车也不费力,赵河之前做工闪了腰,就没跟着过来。 朱翠兰在前头把着车头,杨冬湖和赵方初站在板车的两边,一手扶着罐子一手推车。 除了已经做好了的鱼,杨冬湖把那几条大的草鱼也带上了,这么多鱼怎么吃也吃不下,放坏了可惜,不如直接拿去卖,屋后就是河,什么时候想吃再去捉回来就是了。 为了到集市上找个好位置,三个人特意早来了一会儿,几个位置好的需要交摊位费的地方已经有了固定的摊主。 他们往旁边稍了稍,在稍微偏一点的位置定了下来。 朱翠兰打开罐子高声吆喝起来:“糖醋鱼喽,好吃不贵的糖醋鱼,走过路过瞧一瞧看一看,糖醋鱼喽。” 来的路上已经定好了价格,糖醋鱼十五文一条二十文两条,大的草鱼十文钱一斤。 她吆喝的卖力,杨冬湖学着她的样子也开始吆喝,来来往往的路人很快就被吸引了过来。 有赶路的妇人好奇探头看过来,杨冬湖赶紧招呼:“婶子买鱼吗?十五文一条,二十文两条。” “糖醋鱼是个什么鱼?从来没见过,能尝尝吗?” “当然了,婶子。”杨冬湖冲着问话的婶子道,转身拿筷子夹了条鱼出来,放在油纸上,给围上来的几个姑娘婶子分了。 “你们先尝一尝,好吃再买。” 几个人吃完连连点头,酸中带点甜,吃起来也不腻,也没有腥味。 好吃是好吃,不过买东西嘛,总归要讲讲价的。 开头问话的妇人吃完抹了抹嘴,挑刺道:“这鱼个头也太小了,还没我手大,十五文一条也太贵,便宜点,十五文两条行不。” 卖山楂和卖鱼还不一样,山楂是小东西,多饶一个,但鱼还这样卖就太吃亏了。 这样讲价杨冬湖不熟练,朱翠兰先给他打了个样:“妹子说笑了,十五文上哪儿能买两条鱼去?我们家鱼个头虽然不大,你掂掂看,个个都有三四两重,况且我们家的鱼全都是用荤油做出来的,吃着可香呢。十五文两条真卖不了,总得让我们赚点油钱不是?” 那妇人一来一回和朱翠兰讨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花二十文买了两条,挑来拣去的在罐子里选了两条看起来个头大的。 杨冬湖收了钱,用油纸包好了鱼递给她,温声道:“婶子您拿好。” 刚才尝了的几人也陆陆续续都买了,有个小娘子要去娘家走亲戚,不仅多买了两条糖醋鱼,还特意又买了一条大草鱼,好让脸上有面。 一条鱼十来斤,十文钱一斤,一条鱼就是一百多文,称头挑的高高的朱翠兰又给他抹了个零头,收了一百文。 就这一小会儿已经赚了二百来文,三个人脸上都喜笑颜开的,有了朱翠兰打的样,杨冬湖也开始现学现卖。 朱翠兰吆喝,杨冬湖招呼,赵方初收钱,卖起来可顺利了,旁边摊位上的小贩有的被味道馋的受不住,也过来问了价。 十五的集市要到晚上才散,在这里卖东西的摊主中午都不回去,带了饭凑合着就吃了。 来买鱼的摊主是个卖香膏的,杨冬湖舀了满满一勺汤汁浇在了他的饭上,摊主为了表示感谢,给了他一盒香膏。 还没到中午,所有的鱼都卖的差不多了,就连那几条大的草鱼也都卖了个精光。 三人数了数收回来的铜钱,总共赚了一两一,杨冬湖激动的不行,手里沉甸甸的像做梦似的,脸上的笑意怎么止也止不住。 赚了钱总归是让人高兴的,朱翠兰心里很是欣慰,谁说哥儿不如姑娘好,她们家冬湖就是个能挣钱的,日后肯定错不了。 “婶子,今天多亏了有您帮我,要没有您哪能卖的这么快。这眼看到晌午了,我请您和方初吃饭。” 赵方初听见个吃字脑袋里就没别的了,傻乐道:“好好好,冬哥,我想吃鲜肉云吞,街东头的那家,可好吃了。” 朱翠兰被他那副傻气的样子逗乐了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笑骂道:“就剩个了吃的心,你饿死鬼托生啊。” 转过头又冲着杨冬湖笑着说:“刚挣了钱,让它捂热点再花。跟婶子出来,哪能让你花钱,婶子付钱。” “婶子这话说的,我孝敬您是应该的,婶子就别跟我争了。” 杨冬湖知道分钱朱翠兰肯定不会要,不如等会买点东西回去来的实在。 朱 ', ' ')(' 翠兰打心眼里喜欢冬湖,会来事嘴巴甜,这样才能和和美美过日子呢,便也不再同他争:“那行,今天沾了冬湖的光,我也尝尝那什么鲜肉云吞。” 她走之前在锅里留了饭,稍微热一热就能吃,也不担心赵河会饿到。 三个人收拾了琐碎东西,乐呵呵的拉着板车,去尝那香味扑鼻的鲜肉云吞。 买东西 “大娘,来三碗云吞,没有忌口。” 赵方初整天古灵精怪的,每回跟他哥到集上来,总爱缠着他哥要好吃的,什么鲜肉云吞阳春面啦,冰糖葫芦红糖枣糕他都吃了个遍,最爱的就是这家云吞。 一个小摊子支在路边,旁边摆着三张小方桌。卖云吞的是个大娘,看起来很面善,笑呵呵地招呼他们坐下。 热气腾腾的云吞很快被端了上来,汤底微黄鲜香,云吞馅大皮薄,一口咬下去滋滋的往外冒着油水。 三个人忙活了一上午,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一碗云吞三两下进了肚,吃得浑身暖烘烘的。 杨冬湖趁着朱翠兰整理板车没注意的空档,赶紧结了账。 云吞用的料都是足足的,十五文一碗算不得贵,只是朱翠兰过日子太省,他怕让她听见了心疼钱,不值当的。 反正时间还早,好不容易来一趟集市上,多买点日需品带回去,省得过两天再跑一趟。 杨冬湖身上的衣裳都是从杨家带来的旧衣服,袖口领子都已经被磨毛了。 赵洛川临走前给了朱翠兰二百文钱,让她帮忙选些好料子,给杨冬湖添置两身衣服。 朱翠兰没要,她拿赵洛川当亲儿子看,给他新娶的夫郎买两身衣裳是她这个当婶子应该做的,哪用得着小辈掏钱。 大街上拉着车不好走,他们跟卖云吞的大娘打了声招呼,让她帮忙看顾着点,等买了东西再回来推板车。 来一趟街上不容易,朱翠兰给赵方初拿了点钱,让他买点自己喜欢的。 两个小辈在一起,朱翠兰跟着怕他俩拘谨,就让杨冬湖他俩去逛着买些东西,自己则去了布店。 过了晌午,人也就没这么多了。 “方初,你先陪我去买点东西吧。” “行啊,冬哥,你要买什么?”赵方初好奇的问。 杨冬湖心里惦记着奶奶,要不是奶奶心好,他哪能从杨家的虎狼窝里逃出来,奶奶的好,他无以为报,只能尽力在小事上多添点孝心。 杨老太太年轻时要操劳一大家子,冬天还要去河里洗衣服,落下了病根,一到天冷,一双手从骨头缝里冒着疼。 杨冬湖问:“镇上有没有好一点的医馆?” 赵方初对街上熟悉,问他准没错。 “有啊,街上有个岁安堂,里头的大夫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圣手。” “那你带我去吧。” 能帮上他冬哥的忙,赵方初可乐意了,镇上的房子大多数都长一个样,他领着杨冬湖在街道里左拐右拐,之后停在了一块印着“岁安堂”几个大字的牌匾下。 “就是这儿,冬哥你哪不舒服吗?” 杨冬湖摇摇头:“不是我。” 赵方初没多问,他不喜欢医馆里的气味,就没进去,先在门口等他。 医馆这会儿人不多,只有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在侍弄草药,看样子就是堂里的大夫。 听见有人进来,抬头询问:“抓药还是问诊?” “抓药。”杨冬湖把奶奶手疼的症状一一描述了。 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大夫听完从药柜里拿出来一小罐药膏,递给杨冬湖:“不是什么大毛病,不用吃什么药,拿点药膏涂抹就够了。回去后记得先拿生姜把手搓的热热的,再把药膏均匀抹好,早晚各一次,用完再拿。” “谢谢大夫。”杨冬湖仔细记下了医嘱,又拿了几贴治扭伤的膏药,一起付了钱。 赵河上工扭伤了腰,只抹了点红花油,反正都已经来了医馆,买个药也是顺手的事。况且赵家人对杨冬湖都挺好的,孝敬长辈的事情也都是他应该做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