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 朱翠兰知道赵方初不可能自己买的起簪子,又结合赵方初看见她就跑场景,一心只以为赵方初是干了亏心事,逮住他狠揍了一顿。 赵方初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解释了半天,才解释明白前因后果,内心懊悔不已,浅浅的炫耀白得了一顿打,怎么看都不划算。 他自己生了好大的闷气,把自己独自关在屋里头,事情以朱翠兰喊他滚出来吃饭告一段落。 从那之后赵方初就把簪子收起来了,也不再拿出去炫耀,等着过年配新衣服戴。 杨冬湖知道后还自责了会儿,早知道这样就应该买的时候就跟朱翠兰说清楚的。 这会儿杨冬湖也得了个新簪子,俩人约定好了过年那天一起戴。 朱翠兰把买来的红小豆和绿豆提前拿水泡上了,浸泡一夜明天煮,豆子更容易煮烂。 “冬湖,明儿的腊八粥咱们就在一个锅里熬算了,等祭神的时候盛一碗摆上也是一样的。”朱翠兰说道。 “好。” 朱翠兰看见他们在烤东西,收拾好了明天要用的东西也过来凑了个热闹:“对了,你今天晚上睡觉前别忘了盛一碗水放在窗台上,明天早上咬腊八冰,图个好意头。” 杨冬湖点点头:“我知道了婶子。” 腊八冰也是腊八的习俗,大人们总会在腊八前一晚盛上满满一碗水,如果第二天结的冰上头有冰疙瘩,就代表着来年事事顺遂,风调雨顺。 然后将冰块倒出来让孩子吃下去,寓意着霉运消,小孩能福顺长大。这都是从祖上流传下来的老令儿,大家伙儿为了图个好彩头都会照做,灵不灵验不清楚,但是瞧着也能图个心安。 杨冬湖临睡前照做了,端了一碗水放在窗台上,外头还洋洋洒洒的下着雪,看样子又要下一夜了。 屋里热气十足,俩人脱了外衣坐在床上说了好一会儿话,深夜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杨冬湖就起床去看昨天晚上的水,冻的硬邦邦的,但是表面看着挺光滑的,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他把碗放在炉子旁边化了一会儿,取出一大块完整剔透的冰块。 他用刀背把冰块敲开,选了一块大小适中的含在嘴巴里,透骨的冰凉一下将最后一点儿困意也驱散了。 赵洛川进来,看见他嘴巴鼓鼓囊囊的,还能听见因为冰块太凉抽气的声音。 “一大早的吃这个仔细生病,含一口差不多了,快吐出来。”赵洛川道。 杨冬湖没听他的,还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冰,示意他也吃一块儿。 赵洛川向来是不信这个的,就当是哄小孩子高兴,吃一块儿也无妨。 杨冬湖见他吃了冰块,口齿不清的含糊道:“长岁安宁,喜乐无忧。” 腊八节 朱翠兰今天起来得早,杨冬湖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所有需要用到的食材都准备好了。 腊八粥里食材多,先后放下去的顺序都是有讲究的。 像红小豆,莲子这样耐煮的,得提前下放下去慢慢熬,熬到时间差不多了,再把其他的东西放下去也赶趟。 就是中间离不了人,得时不时的搅拌搅拌,防止糊锅。要是粘了锅底,就算熬的再好,吃起来也不香了。 朱翠兰一手拿着盖子,一手搅动着锅里的粥,烟雾缭绕中看不清面容。 “婶子,我来帮你吧。” 赵方初还没起,烧火煮粥都要朱翠兰一个人来,杨冬湖看她有点忙不过来,主动开口道。 “不用不用,这点儿东西我自己就弄好了,起这么早吃饭没有?红枣花生还没下锅,且得等会儿呢,你饿不饿,你叔买回来的有烧饼,拿两个过来放炉子上烤烤,给你俩垫垫肚子。” 杨冬湖摇头:“不用了,我俩吃过了。” 朱翠兰盖上锅盖,又把锅灶里的明火退了出来,只留下烧的通红的木头块,这样焖出来粥黏糊。 “还是你俩起得早,你瞅方初懒那个样,以后到了别人家去可怎么好,真闹心。”朱翠兰愁道。 杨冬湖理解她为子女考虑的心思,宽慰道:“方初还小呢,再说了他性子好,跟谁都能处一块,以后肯定过得不错呢。” 朱翠兰还是愁烦:“说小也不小了,过了年就十七了,有的相看的早的这会儿早都定下来了,你看他那样,还像个小孩儿,我怎么能放心,愁都愁死了。” 虽然在杨冬湖眼里十七还小,都没成年呢,可这个世界的人成亲都早,朱翠兰两个孩子一个成家的都没有,着急也是应当的。 偏赵方初整天嘻嘻哈哈心里一点事儿没有,就知道要买好吃的,朱翠兰越想越来气:“你看这都啥时候了,还没起呢,不行,我去把他喊起来,冬湖你帮我看着点锅。” 说罢,风风火火的出了厨房。 没停一会儿,就听见赵方初“啊”的一声痛呼。 “叫什么叫,你自己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我饭都做好了还不起,赶紧的,滚过来吃饭。” ', ' ')(' 杨冬湖听着婶子的怒号,看着摆在灶沿上还没下锅的花生和红枣,没忍住笑了出来。 赵方初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到厨房来,还正揉着没完全张开的眼睛,嘴里冷不丁的被塞了一大块冰块。 这下彻底清醒了。 因着赵方宇的事儿,朱翠兰有时候几乎一点就炸,赵方初敢怒不敢言,挪到杨冬湖身边小声的问:“我娘这是怎么了,谁惹着她了?” 杨冬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也小声的说道:“我刚来,没说两句话就这样了。” 赵方初“唉”了一声道:“肯定是因为我哥的事儿烦心呢,你不知道,昨天我舅舅找人送信儿,说我表哥腊月二十二就要成亲了,让我娘提前过去帮个忙。我那个表哥比我哥还小一岁呢,我娘肯定是着急了。” “那方宇哥年岁这么大了,早早的怎么没定下来?” 赵方初抬头看了一眼朱翠兰,见她忙活着没注意他俩,声音更小了:“嗐,其实我哥之前也不是没相过。但是那时候我家日子过得也不算好,媒人看人下菜碟,给我哥介绍了个哥儿。我娘倒是不怎么在乎是姑娘还是哥儿,只要是个心好的就行。结果没成想那个哥儿是死了汉子还带了个小孩儿的,原本都快要定下来了,这一打岔就黄了。从那以后我哥就不爱相看了,总觉得因为我家没钱,别人瞧不起。” 杨冬湖觉得这也太惨了点儿,怎么回回这种事儿都发生在赵方宇身上。 “我爹娘有时候觉得吃亏是福,不爱跟村里人争蝇头小利的,可能就让别人觉得我爹娘老实好欺负吧。不过我娘也是,都上过一回当了,还能上第二回也是挺厉害的,对吧。” 杨冬湖抿着嘴没让自己笑出声:“估计婶子这回该被吓怕了吧。” 赵方初没控制住,声音一下拔高了:“何止啊……” 刚出声惊觉不对,见朱翠兰看了过来,连忙低下头装无事发生。 朱翠兰喝道:“嘀咕什么呢,洗过脸了没。” “哎呀,洗过了洗过了。”赵方初继续放低了声音:“我娘现在听见说媒就头疼,我哥好不容易从上回的打击里走出来,这回不知道又到啥时候才愿意相看人家呢,你说我哥这什么天煞孤星的命啊” 杨冬湖不赞同道:“遇人不淑那是别人不好,跟咱们家人可没关系,再一再二不再三,说不定下回就能碰上个好的呢。” 赵方初点了点头:“兴许吧,我哥人也挺好的,说不定能呢。” 朱翠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冲着赵方初道:“红枣这就下锅了,再过一会儿就能吃了,去喊你爹把鞭炮点着,再去堂屋里把冰糖端来,我做糖蒜用。” “好嘞。” 村子里已经已经接二连三的响起了鞭炮声,空气中弥漫着硝石的味道。 赶着这种特殊的节日,做好饭前都要燃一挂鞭炮。其实原本只要吃年夜饭前放就行,过年是个阖家欢乐的日子,放鞭炮不仅显得喜庆,还象征着团圆。 后来慢慢的每逢团圆的节日大家都爱放鞭炮,像什么元宵中秋,又或者是其他传统节日,不拘什么时候,就为了图个热闹。 鞭炮声响起,朱翠兰开始着手准备腊八蒜。 蒜头昨天剥的时候就已经切去了头尾,这样更容易吸收醋汁,不管是做什么腌菜,坛子里都不能有生水,不然还没发酵就先长霉了。 腌腊八蒜的方法很简单,用米醋没过大蒜,放上几颗冰糖,再滴几滴白酒杀菌,放到炉子边或是太阳能照到地方腌制一段时间。 都说腊八的大蒜除夕吃,等到除夕那天也差不多就变绿了,拿出来就着饺子吃,最是解腻了。 杨冬湖和赵方初在旁边学着看,这东西简单不需要高深的技巧,最容易上手了。 做好了腊八蒜,锅里的粥也就好了,细火慢炖了一早晨的粥喷香扑鼻,朱翠兰盛了一碗让杨冬湖先拿回去放在自己家的厨房里祭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