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 水笙眼神颤了颤,越过这些强壮,精壮,各有不同的身躯,犹犹豫豫地扭开眼睛。 心想:为何还没看见赵弛呢? 对方会不会跟这群盐工一样,光着膀子干活了? 摊贩看他急切,抱着饼子忘了啃,就问:“小后生,咋啦?” 水笙为化解窘迫,捧着茶水喝,支支吾吾,闪烁其词。 “看不见我哥。” 话音刚落,眼睛胶着在一人身上。 他看见赵弛了。 * 赵弛体骨比大多人强健,活自然做得又快又多,汗水从身上流。 与他错身而过的盐工不禁打量,满脸纳闷。 “咋不脱了啊,冒那么大汗,不热吗?” 赵弛当然热,目光沿河岸扫了一圈,隔着距离,似与水笙相望。 周围盐工来来往往,一帮男人光着汗油油的膀子,水笙还一直朝码头张望…… 约莫半刻,水笙再次等到赵弛扛着盐袋走出来。 少年的眼神有点呆,手上的茶水快洒到地上了。 他眼珠错乱地转了转,捧紧茶碗,眸光又恍幽幽地飘回赵弛身上。 对方也脱了衣袍,脖子挂着一条擦汗的棉布巾。 露出的大臂和腰背结实有力,因扛着盐,臂膀鼓起富有力量的弧度,蜜色的体肤泛出油光,像头野兽。 赵弛平素寡言,给人的感觉大多是冷淡沉默的。 此时的男人褪去衣袍,经烈日蒸腾淋着热汗,反倒多了几分攻击侵略的气质。 码头边,与赵弛距离的不远的盐工龇牙一笑。 “咋又脱了?” 他们嫌热,光了大半天膀子,看赵弛没动静,错肩经过的时候大咧咧打趣两句。 当下咽回玩笑的心思。 褪去上衣,赵弛比他们有看头多了。 男人嘛,无论到哪里总免不得比一比,比哪里大,哪里有力气,赵弛还是个练家子,搬盐比他们快上许多。 今日结算工钱,不知比他们拿多少,想罢,踩着火热的地,心里生出几分酸酸溜溜的滋味。 赵弛没与盐工闲话,多搬点,就能多挣些钱。 杨柳依依,直至身影消失在船尾,望不见了,水笙慢腾腾收起视线。 并非他多留恋,而是没见过这样的赵弛,越瞧越稀奇。 摆摊的小贩与他一起看,瞧不见了,收起抻得老长的脖子。 “刚才那个登船的男人是你哥啊?” 水笙点点头:“嗯~” “哟,真不赖,扛两袋盐都走得比别人快,练过吧。” 水笙又点头。 此时的少年虽未言语,神色却又灵又活,仿佛烈阳下一株清嫩蓬勃的柳枝,正为赵弛萌生骄傲。 摊贩的目光转回他脸上,心想:附近几个地方也没见过这样灵秀的后生啊。 不免多嘴一句:“小后生,你两当真是兄弟?” 水笙迟疑,蹦出一句:“情如手足算不算?” 摊贩:“算的,算的。” 莫说兄弟姐妹,就是相好,都不像两人这般,一方顶着暴晒的烈日在边上巴巴干等,关系也忒好了。 * 城内宵禁,到落日时分,码头的工人们陆续散开。 一帮人排着队,先交出结状进行核对,再从工头手里领取今日的工钱。 不久,数道目光连接不断地往赵弛身上瞄。 常人搬盐,每天可领八十到一百文,赵弛第一天来,就领了一百三十文,谁看了不眼热。 眼热归眼热,赵弛搬得多,能者多得,怨不得谁。 几人商量着找个地方喝酒,问赵弛要不要一起。 赵弛摇头,疾步赶到河对岸。 勾肩搭背的盐工们看他步履匆忙,好奇地驻足张望。 河对岸,一名青衣少年仰头跟赵弛说话,还给他递去茶水。 工人们嘶一声。 他们今日也看到了码头对岸的少年,模样灵秀,想不注意都难。 出于男人比拼的本能,个别盐工秀了一天腱子肉,有意秀给人家看。 原以为少年在看自己,没想到是等赵弛的。 如此一想,心里头更加酸溜溜了。 夕阳斜照的街头,行人寥寥,多数都赶在天黑前回家。 水笙坐在马车上吹风,瞥见赵弛脖子一直出汗,拿起怀里的棉帕,猫一样凑近了,替对方轻轻擦拭。 赵弛抖开缰绳,将马车停在路边。 “不打紧。” 又开口:“在这儿吃碗馄饨面,一会儿就回客栈休息。” 水笙应声:“嗯~” 些微寒湿的掌心穿过胳膊肘,他被对方抱下马车,来到街边的面馆上。 赵弛只要一份大碗的馄饨面,给水笙点了份小的,往里多加两个卤鸡腿,又走去不远的茶摊, ', ' ')(' 打包一碗清炖梨子汤,放到水笙面前。 水笙看看自己的吃食,再看赵弛那一大碗朴素的馄饨面。 男人夹起面和馄饨三两下吞吃,若口渴,就打开水囊,就着剩下的凉白开灌几口。 水笙将手边的梨子汤推向对方:“喝这份。” 赵弛看也不看:“给你的。” 又道:“先吃东西,在岸边等了半日,累不累?” 水笙摇头:“光坐着,不累。” 又浅浅微笑:“河边风大,凉快,也不会闷着。” 他把午后的事都交代一边。 “附近的摊贩还给我一碗茶水,我不好意思白拿人家东西,买了块饼子吃。” 跟赵弛说这些,无非想让对方别操心自己。 瞥见男人脸色缓和,水笙咬了一口卤鸡腿,吃得嘴唇油亮。 最后剩下一些汤面,都叫赵弛接过去吃吃干净了。 最后一丝光线抹入大地,两人沿着寂静的街道回到客栈。 白天在外头待了一日,身上发汗,他们急需洗澡。 客栈供澡堂和洗漱用具,一次下来,每个人需交五文钱。 澡堂隔开几个小间,用块轻飘飘的旧帘子遮挡。 有的布帘早就掉了,来洗的人丝毫不避讳,脱光了,屁/股对着外边直接冲洗。 水笙跟随赵弛走进澡堂,对方帮他把水桶和用具放进澡间,还落好帘子。 赵弛:“我在外边守着,进去洗吧” 水笙怕对方等太久,加快动作。 温水淌了一地,他腿脚不太方便,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已过了好一阵时间。 他用布搓着发梢,脸颊被热水蒸得泛红。 “到你了,进去吧,我,我在这里守。” 水笙话音落下,澡堂大门进来一个光着胸膛的男子。 男人同样是来洗澡的,看见水笙,瞥见白里透红的脸蛋,正准备多看两眼,被高大男人挡去。 赵弛冷眼看着那人,语气平稳,话是对水笙交代的。 “回房间等着,不需要守。” 水笙“唔”一声,眼神从赵弛露在袖子外的肌肉飘过。 水汽源源飘荡,赵驰穿的袍子很久,衣袍打湿了,料子更薄。 薄薄湿湿的布贴着男人充满力量的身躯,水笙想起在河岸看到的画面。 比起白天,眼前的更具冲击力,慌忙垂眼。 “那、那我先回去。” 进来的男子还想偷偷看一眼,被赵驰冰冷的眼神钉得不敢动。 水笙回到客房,草草擦干头发。 白天外头呆了半日,已经很累了。 他靠在床头等人,脑袋一歪,不知不觉合眼。 迷迷糊糊之际,赵弛似乎回来了,还替他多擦了几遍头发。 翌日,水笙从梦中醒来。 梦里的火仿佛仍烧着他,从一丝火苗,变成燎原大火。 故而醒时气息急促,还有股又涨又轻松的愉快之感。 他觉得陌生,心感惶乱。 悄悄抬头,正巧和同样睡醒的赵弛目光相遇。 “……” “……” 两人靠得近,衣料单薄,清晰传递着不同寻常的,蓬勃的热度。 赵弛低头打量,还有一块脏了。 瞥见水笙两耳通红,脑子难得空白了一瞬。 看水笙无措,似要羞死过去,一开口,声音低哑。 “……做梦了?别怕。” 沉吟一声,又道:“这样好,身强体壮的人才有火气要泄出,这般……说明你的身子已有好转。” “这个梦,做得很好。” 水笙头晕脑胀,捂自己的脸还不行,还要去捂赵弛的嘴。 “别,别说了……” 赵驰怎么什么都夸…… 依旧是个晴日,天灰灰蒙,空气还飘着清早的凉气。 几只小雀儿停在窗檐,尖嘴一抬,啾啾叫不停,扰得水笙心乱。 他躲在被褥里,褥子遮盖全身。 脸皮本来就那么点薄,觉得没脸见人。 赵驰打了盆温水进屋,见他像条芽埋在床铺上,低低一笑,过去揭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