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1)

(' 他把手脚缠在男人身上,又噘起湿湿的唇,被赵弛多亲几下后,这才腼着脸,慢吞吞地坐起来。 注视水笙秀气无忧的眉眼,赵弛心念一动,抱着他,道:“过去了会不会想我?” 水笙点点头:“想的,” 他展开手指比划:“会想很多很多遍。” 赵弛沉吟:“记得我说的,无论在哪,若是过得不高兴就离开,不欠任何人的。” “还有……想我了,就吹一吹骨哨。” 水笙疑惑:“吹了骨哨你就会凭空出现么?” 不等赵弛回答,他摸着骨哨,乖乖笑道:“嗯,我记得的~” 天光擦亮,马车一路往青树镇的方向驶去。 六天后,马车抵达青树镇。 入冬干冷,南边的冬天萧瑟清凉,水笙一路上所见,人烟寥寥,唯有途径村镇,才能看见烟火气。 两人停在城门,通过盘查进入青树镇。 此刻水笙靠在车头上,挨着赵驰,细细打量四周。 镇子规模比之塘桥镇稍小,又因背靠沂州,在此落脚居住的百姓比塘桥镇多。 镇子笼罩在一片寒冷中,年关将至,街上却人来人往,小贩云集,显出几分繁华之色。 赵驰按照叶海山当天留的指示,寻个路人问话。 马车拐了几个方向,驾驶二刻多钟后,停在一处僻静巷子内的院门前。 门口三级台阶,檐下挂着两串红彤彤的灯笼。院子周围看似简朴,胜在打扫得还算干净。 赵驰心中已有计较。 叶海山能在镇子上安置下来,且住在这样一间还算宽敞的小院里,可见条件还算不错。 他不方便跟着水笙进门,靠在巷子侧边,握着他的手,交代几句。 临进门前,又把衣物,当见面礼物的糕点,钱袋,交给他。 “钱要收好,留给自己备着,谁都不能给。” 水笙点头,他揽着包袱走上台阶,此刻想要与赵弛分别,与大伯相见的喜悦褪去,眼底充满不舍。 赵驰叮嘱:“想我了就吹响骨哨。” 水笙勉强牵起嘴角,依旧点头。 话虽如此,可他心底明白,溪花村距离此地有六天路程,就算吹哨子,对方又怎么会出现。 “那我进去了……” 赵弛目光深深,目送少年进门后,持着缰绳的右手青筋起伏,心底仿佛就此空了一块位置。 院内,叶海山前两日就交待妻女将房间收拾好,留给水笙休息。 一家人听闻侄子今天上门,都在正堂里坐着等,叶海山身穿新的灰色冬衣,面色喜悦。 其妻何翠姑坐在旁侧,微微笑着,目光却有些飘忽不定。 二人的两个女儿还在后院晾晒,听到门锁扣响,不等小女儿过去开门,叶海山已到门后。 水笙今日没穿新的冬衣,那张打好的斗篷还留在老屋内。 即便如此,最普通款式的袄子穿在身上,仍然难掩他通身的灵动干净,莫说平常人家,就是富贵门户,都很难养出这样的人。 叶海山见到水笙,立刻笑了。 “翠姑,你来看看,这是海河的孩子,小叶子侄儿。” 何翠姑来到前院,与略微拘谨乖巧的少年碰面,一怔,点头道:“是个好孩子。” 不管模样,还是气质,都干干净净的,比起他爹叶海河更胜几分。 叶海山与何翠姑说话的时候,两个女儿也从后院过来了。 “小叶子啊,这是你两个堂妹。” 叶海山指着左边穿蓝色短袄,气质较为稳重些的介绍:“这是小莲,今年十七,与你年龄相仿。” 又指着穿绿色棉袄,眉眼圆钝,洋溢着活泼之色的少女,说道:“这是丹丹,今年十四,家里最顽皮的就属她了。” 水笙与两个堂妹道了问候,又递出点心盒子。 “伯父,伯母,堂妹,这是一、一点心意。” 叶海山笑呵呵地:“你这孩子,怎地还带这些东西,如今孤身一人,该替自己多多打算才是,以后不必浪费这些钱。” 倒是丹丹直率些,不掩喜色地道:“是食香楼的桂圆糕,城里时下正时兴呢,上次我去问了价钱,可不算便宜。” 叶海山道:“一会儿就要吃饭,先别吃糕点,留着些肚子。” 丹丹“哦”一声,她性子活泼,有什么就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何翠姑,脸上虽挂着浅笑,却没怎么吭声,小莲性子稳,比平常人更沉得住气,也没开口。 几人进屋,何翠姑跟两个女儿很快把饭菜端上桌,叶海山好像很高兴,拉着水笙一直说话。 水笙性子腼腆,除了与赵弛相处,跟旁人,大多是别人问一句他回答一句。 六道菜全部上桌后,何翠姑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海山见到平安侄儿,今天高兴得很,吩咐着备了不少菜,我跟丹 ', ' ')(' 丹一早就在忙活呢。” 水笙连忙说道:“辛苦伯母,丹丹堂妹了。” 六菜中,荤素各二四分,肉菜分别是清炖老鸡汤,红烧鲫鱼,热气腾腾的肉菜不断飘出荤香,味道自是不必说。 素菜也炒得色味俱全,因加了辣椒,入口都是喷香浓郁的滋味,格外下饭。 丹丹心直口快:“今日菜色好是丰盛,比过年吃的还多呢。” 叶海山笑容豪迈:“咱们家这两年愈发好了,近来生意不错,小莲也争气,拿点好吃的招待小叶子,不算什么。” 何翠姑给他添了杯酒:“吃你的吧。” 又去看水笙:“平安侄儿可要喝酒” 叶海山道:“他身子不好,又落腿疾,给他点热茶,酒水就不必了。” 何翠姑点点头,给水笙添上热茶。 因菜色泼辣,且油荤,水笙在桌上茶水比饭菜吃得还多。 叶海山见了,一忖:“可是不合口味?” 水笙摇了摇被辣得涨红的脸:“好吃,很香。” 只他这些年常常饥饿交迫,脾胃不佳,赵弛平日里做的饭菜,很少会放辣椒,油荤也有所把控。 叶海山一拍脑袋:“我倒忘了,侄儿时常喝药,又调理身子,今日你吃老鸡汤就成,翠姑啊,往后做菜时多备一份清淡的,侄儿的口味怕吃不惯太过油辣的。” 何翠姑点点头,给水笙多舀了碗鸡汤,叶海山夹起一块鸡腿,放进汤碗里:“太瘦了,多吃点。” 水笙轻轻应声,脑袋都快埋入碗中。 饭饱,叶海山留水笙在正堂说了会话,已过午后,念着他这几天赶路辛苦,便叫何翠姑带他去房间休息。 水笙入住的房间已经清扫过,虽有些小,但床褥都是新的,原本放在房中的杂物已挪去别的地方。 他一再与伯母道谢,等回到床上,身子一软,脑子空空地躺到床上,眼皮沉重。 方才笑得嘴角也累了。 与大伯一家相见,虽有喜悦,但又无端拘谨,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 水笙放任自己沉进梦中,墙壁阴凉,他迷迷糊糊扯着被褥盖在身上,手指下意识往脖子和脸上挠了一会儿。 又过两日,水笙就此在大伯家暂时安顿下来,每天睡醒就主动帮忙打扫院子,或者去灶房帮忙烧饭,甚至学会劈柴。 这天扫干净后院,他摸着发痒的脖子,接了点冷水,往颈上扑。 叶海山回来,发现他蹲在井边,遂问:“侄儿怎么啦?” 水笙摇摇头,正准备把领口掀回去,被叶海山眼尖地看到一片红疹。 “怎么回事?” 叶海山疑惑,盯着侄儿的衣物,虽然素净,但洗得干干净净的。 他走去水笙房间,看见床上的新被褥,转头去找何翠姑。 “翠姑,我记得家里不是有两张多出来的被里,那料较好,给小叶子送一床过去。” 水笙如今盖的被褥虽是新的,但布料一般,质地较为粗糙。 寻常人家定然不会挑挑拣拣,只是水笙被赵弛照顾得好好的,乍一用这些粗糙被褥,不久就将把肌肤磨得起了红疹。 叶海山见过赵弛是怎么对侄子的,定然不愿让侄子回来后过得不如那边。 何翠姑微微皱眉:“给他新的还不够么?那两张被里,是留给小莲和丹丹做嫁妆的。” 叶海山“嗐”一声:“不是还没嫁么,到时候我再多挣点钱,给她们添更好的。” 又道:“小弟和弟妹去得早,我这当大伯的理当对侄儿多加照顾。” 何翠姑背过身,好一阵不说话,过半晌,这才去将新的被里翻出来,送往水笙那屋。 过几日,何翠姑准备带丹丹出去采买,新年快到了,家中需多添几件物什,比如对联,窗纸。 叶海山叮嘱她多买一副:“今年也要把侄儿的房间做些装饰。” 水笙连忙取出钱囊:≈ot;这太破费了,我……≈ot; 叶海山见他要掏钱,立马按回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