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1)

(' 赵驰哄了一阵,低头亲亲他的眼睛,过了片刻,总算勉强取得水笙的原谅。 * 午前,两人收拾好东西离开码头。 赵驰辞工后退了船,拿着刚结的钱,准备带水笙去投宿。 明日就是新年,街上清冷。 码头周围干活的工人,多数与赵驰一样相继离开,留下的,多是孤身在外的。 他们家中已无老小亲人,留在码头,还能与同命相连的船工吃份热饭热菜,于这清冷的团圆年感受到一点热闹。 大多百姓也都回家过年,除了市集,不少铺面已关大门。 赵驰牵着水笙拐过几条街,总算找到一家还开张的客栈。 客栈正堂清清冷冷,小二趴在桌上打盹儿,听着有客到来,伸展懒腰后连忙迎接。 赵驰订一间房,还交代他们要留在此地过年。 小二笑呵呵地为两人引路,虽然过年,但客栈里仍然能点到一些好酒好菜。 赵驰抛了些碎钱过去:“打一桶热水,两份饭菜,一并送到房内。” 不久,饭菜送来,赵驰很快吃干净,直直盯着水笙看。 浓黑的双目不似平日沉稳,仿佛正在压抑着什么。 水笙吃好粥,身子一轻,立刻被对方打横抱起,剥开后,送入热气蒸腾的浴桶内。 待他洗漱干净,赵弛就着用过的水,扯下棉布直袍,将仍冒热气的水打在身上,仔细搓拭。 水笙裹着棉布擦去发上水珠,期间瞥过视线。 赵弛侧身,除了擦拭的举动,异常缄默。 见到那雄观勃然,他脸一红,隐隐知晓过会儿要发生什么。 念头刚过,水笙整个身子旋转。 此刻赵弛眉目抽动,思念和自责冲垮了他的理智,眼底流出许多情绪。 如山的身躯半跪在床尾。 一只大掌并着少年的双膝,另一边五指包覆。 男人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水笙酡红的脸颊,汗水从脖颈滚落,结实的肌理上很快淋湿一大片。 赵驰松开包捋的五指,往少年浮粉的膝头抹去。 指腹搓着,水笙不住颤抖,眼睛滴出细细的水痕。 他胳膊推了推,想开口,洇红的舌尖顿时被吃对方吃进嘴里。 半时辰后,赵弛背过水笙坐起,咽了会儿喉咙,吐出一股粗气。 水笙勾了勾手指,唇红艳艳的。 “渴……” 赵弛精赤/条/条的去倒水,给人喂完,把垫在褥子上、被揉得凌乱的棉布取下。 看着那块淋着水的布,水笙扭过脸,鱼儿一样靠在男人的身前吸气。 他伸手摸去,刚准备动起指尖,反被阻拦。 男人声音沉得发干。 “……好了。” 赵弛拿另一张干净棉布给他擦拭。 “莫要乱碰,等过些日子咱们成亲,到时候再……” 赵弛没说完就去亲水笙的唇,展开粗掌包住。 两人又不吭声了,鼻间的气息融在一起。 赵弛拢住那最腴润的细皮白肉。 过一阵,揉够的大掌方才松开。 看着被脸红的少年,他沙声道:“成了亲,才能彻底抱你。” 新年当天,水笙留在房内,睡了绵长而安稳的一觉。 天灰蒙蒙的亮,是个阴天,灰暗的光透入窗纸,街上炮竹阵阵,伴着孩童跑闹的笑声,时辰已经不早了。 水笙懵懵懂懂,兀自醒了会神。 他偏过脸颊,蜷在被褥里,一双乌黑水汪的眼睛溜溜转悠,落在赵弛身上。 对方似乎出去过,手中忙着什么。 他披着衣下地,走近一瞅,发现赵弛正在用浆糊糊着几张红色窗花。 “这是……” 赵弛把红纸贴在窗户两侧,剩下的两张贴到门上。 “在外过年不比家里,只能将就着准备。” 赵弛独来独往生活十几年,过去不管何种年节,早就习惯冷清,没做多少准备。 今年与水笙一起过,原本想好好准备,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只得简单操办。 闻声,水笙翻开包袱,看见里面还有一对红烛,一叠红纸,一包枣子和油津津的花生糖。 赵驰道:“我买了些面粉,跟客栈借了灶台,一会儿过去备些吃的。” 水笙打起精神:“我来帮忙。” 赵驰轻揉他的头发:“先洗漱,吃点东西再下去。” 水笙眼睛弯弯地眯着:“嗯~” 两人并肩走出房门,客栈一楼很是冷清,投宿的客人都去街上凑热闹了。 小二一身灰色棉衣,趴在桌上,不时探着脖子往外头看,他嘴上笑呵呵地,手里的瓜子磕去大半。 瞧见两人下来,连忙照顾:“客人有何吩咐?” 赵驰:“借灶台一用。” ', ' ')(' 小二忙指了指方向。 下过雨,大堂潮冷,一股寒气从脚底冒。 水笙挨近赵驰,男人带着他穿过后厨,在灶台边上和面备菜。 赵驰经营过几年面摊,和面的手艺娴熟老道,没多久便切出薄薄的圆块儿皮。 水笙一瞧,睁大眼睛:“包饺子?” 生活在北边儿的百姓,过年有吃饺子的习俗,考虑到这一点,赵驰才有此打算。 “还有什么想吃的,同我说说,今天都给你准备上。” 水笙脚底扎了钉子似的僵在原地,嘴唇弯弯地抿着,瞳仁里流出湿湿的水光。 他轻轻开口:“这样已经很好了。” 赵驰包着馅,不忘看他。 “可是记起了什么。” “嗯……”少年微微抽动鼻尖,眼睛说红就红。。 “记得一点,方才脑子里闪过几幕画面,我想起来了,小时候与爹娘一同吃过饺子的。” 说完,水笙笑着抬眸,很快振作起精神。他洗干净双手,挨着赵驰站在另一边,认真专注地包饺子。 赵驰做出来的饺子胖胖鼓鼓,皮薄馅多,一看就引人口齿垂涎。水笙做不出太漂亮的,好在中规中矩,能吃就行。 天色很早擦黑,夜里还落了一些雨。冰凉的雨丝打在红色的窗子上,一股潮湿的水汽打在脸上,冷气直扑口鼻。 新年夜不宵禁,城里放着花灯,雨雾蒸成汽,别有一番朦胧美丽。 落着雨,街边行人非但不避,反而喜悦地大喊:“下雨了,下雨了——” 很多看花灯的百姓都感受着这场落下来的雨。 今年入秋后甚少雨水,天地干燥,新年的雨来得及时,若延续到春日,来年会是个耕收的好季节。 普通百姓大多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不闹水患,不闹旱,能准时耕种,收粮,已是老天爷赏下来的最好的脸色。 水笙听着热闹,将手伸出窗外接了一些水玩。 赵驰站在他的身后,不忍扫兴。 过半晌,将那只冰凉凉的手心牵回,裹在大掌里揉搓,搓得暖和才松开。 “当心受凉。” 昨日听小二说,纵使晚上下雨,庙会那边也会安排花灯,有很多百姓都会过去,这是城中每年最热闹的一天。 水笙眉眼生光,亮莹莹地瞅着:“咱们今晚上出去么。” 赵驰无不答应。 彼此一来一回的说话,夜色四合,屋内变得格外阴冷。 赵驰跟小二要来一盆碳,继而点亮红蜡烛,烛光映出窗上的红纸。 两人对坐,桌前摆两碗饺子,汤水热气腾腾,白饺胖滚滚,配两叠蘸酱,囫囵一滚,呵出热气送进嘴巴里咬,浓郁鲜香的馅和汁顿时在嘴里溢开。 水笙吃了几口,赵驰盯着他殷红的舌尖,怕烫坏舌头,喂他一些茶水。 对眼前的少年,总是不下心,怕照顾不好,便紧紧看着,等吹凉后才给他放进嘴里。 水笙处处被照顾,脸色腼腆。 他将蘸酱推到男人手边。 “别顾着我,你也吃。” 又保证:“我不会吃那么急了。” 新年前夜,飘着冷雨的冬天,两人就这么过了。 几张红色窗纸,一对红色蜡烛,听街上连绵起伏的炮竹声,轻轻说着话,分完一锅色香俱全的饺子。 年虽然过得朴素清简,可有彼此陪伴,也有了一份来之不易的温馨与安宁。 饭饱,赵驰替水笙束发,添上厚厚的棉袄。 他们跟客栈要来一把油纸伞,互相牵手,趁着夜色,身影没入热闹的街头。 城中许多百姓这会儿都吃饱了,拖家带口的出门逛庙会。 行人擦肩而过,走得近了,还听到有人“哎呀”一声,大喊:“谁踩我脚跟啦?” 赵驰把水笙护在怀里,避开拥挤的人群。 两人渐渐落在最后,并不急着赶到前头。 水笙与赵驰宽大温暖的掌心相连,心口撩着一团火似的,热乎乎,嘴角不住掀起,此刻只会笑了。 在他单薄的记忆里,不曾有过这样的画面,此时看什么都好奇,眼睛巴巴地睁大,恨不得能一下子全部看完。又顾及人多,怕被人群冲散,猫儿一样贴着赵驰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