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2)
('<!--<center>AD4</center>-->静得针落有声。美菜子似乎也只是借着无人倾听的氛围倾吐一番愁思,话音落下,神情便重新明媚起来。
“算了算了,刚刚那些话就当是我岁数大了多愁善感吧!怎么对着你就会凭空产生浓厚的倾诉欲呢——难不成家里是做神职的?”
美菜子被自己逗乐了。她掩唇盖住几声浅笑,拿起五条额上的冰袋去厨房替换。掩上房门时,她隐约嘟囔了句“要是能和小杰成为朋友就好了”,又很快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幻想。
下午四点半,夏油准时出现在家门口。他照常提前写完所有作业,一放下书包就直奔五条,主动提出要照顾他。
美菜子把药和冰袋交给他,摸了摸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便安心去准备晚饭——夏油自幼就是个家务能手,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连美菜子都自叹不如。
夏油在床沿搬了张椅子坐下,先给五条量体温。
38.3℃,降下来不少。他不自觉松了口气,想着美菜子常备的药还挺有效。接着是有条不紊的换冰袋、擦身;毛巾湿了又干,夏油跑了四五趟洗手间才把五条从头到脚清了一遍,全程动作麻利毫不尴尬,同时再一次感到这人实在单薄得可怕。
比照顾美菜子轻松,夏油拧着毛巾想,方便多了。
冰袋跛了脚高矮不均,他就只能手动托着敷在五条前额上。美菜子端了饭菜进来,二人便配合着细心地一勺勺喂,多少让男孩吃进点东西,不至于空腹。
“那你在这儿看着啊。”等母子俩自己也吃完了饭,美菜子出去收拾碗筷,留夏油给五条喂药。
夏油把毛巾晾在衣帽架上,从屋外拖了个半人高的热水壶进来。他倾斜着热水壶一点点兑凉白开,每倒一股就探手试温,直到掌心正好暖得有丝微烫,才掰开药粒一点点喂给五条。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过去也常常照顾生病的美菜子,不管端茶倒水都没什么波动,权当锻炼生活技能。但对着五条,或许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一位年龄相仿的人,心脏某个位置总会莫名刺痒。
就像他无意中碰到五条的唇瓣,指尖先是一凉,接着那凉意沁入骨髓,细枝末节地在骨血中延伸,最终变得滚烫。
夏油抬起手认真看了看,确认自己没被传染上什么怪病。久而久之,他便习惯了这种偶然的触碰,与肌肤上火焰般灼热的触感。
夏油从下午五点一直陪到九点,接着会雷打不动地被美菜子催去睡觉。这位母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家里多出一张嘴的事实,除了夏油刚醒来那阵,也再没特意提起过五条的来历。
宏树出差三天,夏油就照顾了五条三天。他对这个自己捡回家的大包袱拥有某种少见的责任感,一边想象着把他扫地出门的情景,一边勤快麻利地换冰袋喂药。
“绝对要赶走。”
第三天,夏油一边拿湿毛巾帮五条擦脸,一边泄愤似的嘀咕。他心里埋怨自己优柔寡断,手上力道便不自觉重了点,在五条苍白的脸上蹭出一道极浅的红痕。
夏油一惊,立刻收了手,俯下身去看那丝似有若无的痕迹。五条双颊上的异色早已褪干净,整个人雪花似的白,纯粹得发光。
他咬了咬下唇,有些懊恼。
挂钟咔哒咔哒的响,似乎掠过整整一分钟,又好像才倏忽半秒,夏油终于动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那片鹅毛大雪,目光循着嘴唇鼻梁一路向上,却骤然撞进绚丽的汪洋中。
大海眨眨眼,似有雾气涌动。
五条悟醒了。
第三章Chapter3
夏油愣在原地,指尖正好轻轻挨到五条脸上,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保持僵硬的姿势与他对视。
五条眼里还带着大病初愈的朦胧,雾蒙蒙的如同林间晨雾,捎带几分犹疑与困惑。他张嘴想说话,声音却嘶哑得像锯木头:“我……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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