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2 / 2)
“你来了。”
', '')('<!--<center>AD4</center>-->昴说,开口一副沙哑难听的嗓音。
“我来了。”
昴便笑了。那笑容炙热如枯木逢春,裹挟着饮鸩止渴的癫狂与决绝。
他半张脸都被自己的血染红,却强撑着抽出右手,一点点抚上五条的侧颈。五指冰冷,血迹循着指尖的摩挲烙进对方如瓷器般苍白的皮肤,艳得惊心动魄。
“悟。”
石破天惊,五条在那声呼唤中颤了颤,接着粗暴地掏枪抵住昴的下颌,逼迫他抬起头。
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很稳,声音冷得能凝成冰渣,“我会直接开枪。”
昴也不怕,仍轻轻描摹五条精致的眉眼,眼中半是不加掩饰的痴迷,半是隐忍之至的痛楚。散乱的黑发粘连血糊,他在枪口下仰头,摸索着攥紧五条的手,一根根交缠。
十指相扣。
“悟,悟。”
他只是很轻很轻地唤,近似叹息,淡得能滚落尘埃。
仿佛把缺憾的十年重拥入怀,令鸟雀高飞,风云舒卷;其间爱恨两消,余得缱绻徘徊的誓言。
他们对视,空气悄然凝滞,只属于二人的屏障缓缓蔓延,覆盖了整间屋。月光从五条的军服衣摆滑落,被血迹敲得粉碎,再一瓣瓣坠入昴沾满尘土的领口。
长久沉默中,无人说话,唯艰涩冰冷的呼吸此消彼长。
事已至此,该醒了。
——你为何而来?
我来带你走,走向万劫不复的死。
——好。
于是迷雾散去,灿烂明朗的十五年飞逝而过,如碎玉击石,倏忽破灭。
*
在夜枭部队与重甲剿灭队的全力作战下,敌军节节败退,终被逼入绝境。局势自夜枭-I队加入后便急剧倾斜,直至政府方大获全胜,延续十年的反叛军讨伐终于尘埃落定。
昴·劳伦斯被判处死刑,将在一区圣祷广场公开处决,并转播至铁城墙全域。处刑方式是最传统也最具震慑力的斩首——铡刀在广场上立了百来年,总共也没见过几次血,但凡启用,必定是轰动内外的大事件。
对待重犯,议会自有万无一失的保险。他们先为死囚注射见效缓慢的剧毒药物,再拖去刑场斩首——到那时,药剂正好发作,双管齐下,保准叫囚犯死得既稳妥又惨烈。
黑白灰三色的净馆内,工作人员为位高权重的军官与政阀递上针管,由他们执行第一道死刑。
药剂无色透明,在极细针尖内滚出一滴水珠,倒映出死囚们惊恐扭曲的脸。这些将被处以极刑的反叛者由拘束带禁锢,从左至右排成一列,将亲眼看着药物如何进入血管,又如何蚕食他们所剩无几的生命。
大多囚徒都被打了镇定剂,纵使满心绝望悲愤也无处倾吐,顶多颤抖着攥紧拳,任由眼泪糊满脸。权贵们最是喜欢这种场面,拍着五条的肩对他说,少将阁下,你能亲手处决叛军首领真是幸运。
真是幸运。
五条沉默地拿起注射器,与昴四目相对。
囚犯没闭眼,目光暗潮汹涌,亮若晨星。即便肩膀还在往外渗血,那张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面孔与“55”的伪装价值也与他格格不入。因他太过沉静,气质雅淡如竹,令人想起神秘杳远的佛。
神佛是无法被缚的,祂们堪破清明,臻达大道,身居世理所触不可及的彼方。
无需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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