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2 / 2)
听着老头子讶异中带着惊喜的话语,五条悄悄溜出门,对一旁偷笑的汪鹏比了个“拜托”的手势。前哨岗负责人难得神情松动,也就任由他一骨碌跑上楼梯,在二楼过道的落地窗前停下。
具有十面防护涂层的玻璃将雪原渲染成偏光冷蓝,狂风呼啦啦往后头吹,天边隐隐冒出灰黑压抑的云卷。五条摸出另一部终端,正好看见通话记录里十几条未接来电。
他敛去片刻前吊儿郎当的神色,指腹缓缓抚上屏幕,似在隔着那个号码触摸对方。视野尽头的灰线愈发清晰,天空似被一分为二,截断面突兀地下垂,翻折至雪原的直角。
五条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不再犹豫,快速拨出了电话。
“嘀”声响,没过两秒,对方接了。夏油劈头盖脸道:“悟,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屏蔽了我的号码?”
五条想着我不是专门把你空出来了嘛,低头一看,发现自从进入前哨岗基地后信号便断了,直到接通总控室电路才恢复。“抱歉,信号问题。”他难得解释,“什么事?”
那头沉默半晌,声音与地平线那端轰隆隆迫近的漆黑潮汛同时响起。“你不在一区,”夏油语速飞快,“城墙外围?前哨岗?这么危险的时候……”
“你忘了我的本职工作?”五条笑起来,视线始终死死盯着距离哨所越来越近的灰影,“夜枭本来就是对付幻想种的专用屠宰刀,战争爆发我们自然得头一个顶上。”
但他也没注意到,夏油显然不是一个本末倒置到这种程度的人。他会火急火燎打五条电话,只能说明——事态已经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了。
接着,五条同时听见了脚下地面的巨震、楼上楼下奔跑争执的动静、警报器嗡鸣与话筒那侧嘈杂的吵闹声。他起初以为只是电流音,但当夏油突然安静下来时,那些通过电讯号挤出听筒的杂音是那样拥挤逼仄,凄厉得能撕碎鼓膜。
那是居民的惨叫声。
于是心脏错了拍似的骤停,胸腔气压急剧升高,五条竟一时间呼吸困难。盘桓十年的阴影再次倾塌,他张着嘴,近乎失语地呼唤:“杰……”
所幸他立刻得到了回应。
“我没事,悟,我没事。”夏油似清楚他条件反射的不安,语调急促,却始终沉稳镇静,“半小时前有飞行科幻想种入侵,界碑磁场开慢了,被闯进来十几头。军方看起来也没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地遇袭,但大规模攻击还没开始,磁场也拦住了后面的飞行科,短时间内受害面积不会继续扩大。”
五条便缓过一口气。他分神听着前哨岗尖锐的警铃,察觉自己全身发冷,连指尖都抖得厉害。PTSD是个经年累月的心结,如今他只消一眼便明了自己的症结所在,便更深切地听夏油说话,以此汲取煨暖四肢百骸的温度。
地平线上汹涌翻腾的“黑潮”——或许该称之为幻想种浪潮——逐渐蚕食雪原,将亮白天地同时吞噬。五条听着夏油渐渐平稳的呼吸,突然说:“杰,你知道吗?”
夏油正在小声呼唤几个被塌方掩埋的学生,闻言下意识反问:“什么?”
灯塔内响起高呼“敌袭”的叫喊。那些烈火般煎熬的声响点燃了所有人的立足之地,就要与冻土携手毁灭初生新芽的沃土。五条穿好防寒服,轻点军徽,让金光协同纳米材料收缩攀附,组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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