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若是换作往日,他许是又要对我说教一通。
只是他今日脸色苍白万分,看起来已是疲惫至极,故而不愿与我多费口舌,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冰棱般通透的小刀,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可以动手放血了。
我垂眼看去,他拿刀的那只手指节分明,纤细修长,好似覆着层莹白如玉的光泽。我心神一动,就着接刀的姿势,手心与他手背相叠,有意无意地摩挲了两下。
伏清手一僵,语气带上愠意:“请你自重。”
我见好就收,接过他手中的小刀,装模作样地咳了声:“方才不小心碰到了。”
伏清看着我,没说话。眼神如利刃出鞘,似要将我大
', '')('<!--<center>AD4</center>-->卸八块、凌迟处死。
可他有求于我,所以他不能。我在心里暗暗替他抹了把辛酸泪。
他瞪我归瞪我,我只当作没瞧见,死皮赖脸地凑过去问他:“一个月前不是才放过一次血?眼下三个月还没到呢。莫非是……情形恶化了?”
伏清语气冰冷:“与你无关。”
我十分不同意他这句话,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同他瞎扯:“怎么会与我无关呢?这分明和我有很大的关系。”
“……”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我和真君大人三月才能见一次,很是煎熬。如今一月能见上一次,我心里欢喜得很。”
“……”
“若是能一日一见,自然最好。”
伏清听不惯孟浪之语,又碍于“情面”不好发作,忍耐之下,面色便十分难看。他静了会,才开口冷冷嘲我:“你倒是不怕失血而亡。”
我微微一笑,冲他挤眉弄眼:“我自然不怕。真君大人不染凡俗之物,怕是不知,话本里可是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捏着下巴,状似可惜地叹了口气,“只是我有心想做那风流鬼,怕只怕——最后是真君大人舍不得我死啊。”
闻言,伏清周身气息急转而下,又遽然变冷几分。他嘴唇翕动数下,似是想说些难听的话,却不知从何下口,思索良久,才咬着牙,干巴巴地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不知羞耻。”
第2章相见欢·其二
3.
伏清骂人的话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着实没有什么新意。听得次数多了,早没了最初的胆战心惊。
若不是他已将手搭在剑柄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同我打情骂俏。
我虽不信他真的敢对我动手,但到底还是没什么骨气地后退了一步,这才定下心,笑着打趣:“真君大人这是要过河拆桥?”
伏清气得不轻,冷冷看我,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闭嘴。”
他握剑的指节隐隐泛白,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想取代我手中的小刀,亲自为我放血的架势。
我正愁没机会与他接触,登时计从心来,手一松,假意提不起小刀,哀哀叫唤:“真君大人,这才过了一个月,之前放的血太多了,我还没恢复过来,握着刀的手都没力气呢。”
“劳驾真君大人,高抬一下尊手,亲自帮我放血罢?”
可惜我这样的把戏使了实在太多次,伏清索性别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我又叫了他几声,看他是铁了心不搭理我,只好作罢。弯腰把刀拾起来,指腹掸去灰尘,随后掉转刀头,直直捅入心口。
这动作我已做了成千上万遍,早已熟练非常,连顿都不会顿一下。
刀入了心口,接下来只需静等。
我垂下眼,难得安静一会。
那小刀饮血之后,剔透刀身缓缓分出数丛暗红脉络,由浅及深。乍看去,仿若一块粲然可观的红翡,正在散着明艳霞光。
每逢此时,我总觉得心神不宁、眼眶发涩,好似有千万道人声在我耳边轰鸣。我心道,大抵是失血过多,不必放在心上。
当然,也没人会放在心上。
我抬起眼,意外和伏清的眼神相对。
他不知何时把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