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center>AD4</center>-->他就要爬到最高的位置。

爱不能长久,所以他不需要。

7.

八百岁的成年礼那日,不出所料,没有人记得他的生辰,也没有人为他庆贺。

他点了根同心烛,自己为自己庆贺,随后端起煎好的汤药,推开了云姬房门。

一切都跟往常没有任何出入,除了那碗掺了毒的汤药。

他将碗搁置在旁,走到那女人面前,跪下来,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侧头避开,将玉佩往怀里揣得更紧,眼神满是戒备。

“母后。”他收回手,微微笑着说,“是我,云杪。”

云姬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不甚在意地低下了头。就好像眼前跪着的这个人,不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而是个萍水相逢的过路人。

他早已不会为此而感到难过,唇边笑意反而更深:“今日是我的成年礼,您还是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云姬一语不发。

他又道:“母后,您爱我吗?或者说,您爱过我吗?”

听到这句话,云姬终于有所反应,猛地抬起头,抬起苍白瘦削的手,直指向他的脸,剧烈颤抖着。

好半天,她开了口,发出数声尖锐怪叫:“一切恩爱会,无常、无常难得久!……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哈哈哈,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他沉默着望向疯魔一般的女人,半晌,点了点头:“这是您唯一教过我的东西,我会铭记在心,永不忘怀。”

云姬也不知听没听懂,只是痴痴地笑了起来,捧起那块玉佩亲了亲,又自言自语道:“杪儿啊,情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其短暂如朝露,抓不住,也留不得,还会平添诸多烦忧。”

说着,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住面前的人:“你不要像我,明知如此,却还庸人自扰。”

见他不语,云姬脸色一变,尖叫着,声嘶力竭地道:“说!快说!说你不会像我!”

他缓缓开口:“我明白了,母后。”

得到回应,云姬霎时失去全身力气,软软倚靠在墙边,恢复成了先前不为所动的模样,身形凝固成了一尊雕像。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玉碗,舀一匙药,轻轻吹口气,再递到云姬唇边,“母后,您的药。”

云姬看也不看,机械地张开口,重复着吞咽的动作。不过多时,一碗汤药就尽数入了肚。

他替那人将唇边滴落的药汁擦去,心想,若是现在这幅场景教旁人看见了,或许还要夸一句“母慈子孝”。

可惜母想轼子,实在算不上慈,而子亦想轼母,也着实算不上孝。

心里越是觉得荒唐,面上笑得就愈发温柔。

等到毒药发作,云姬浑身剧颤,哀鸣一声,俯下背脊,痛苦地倒在地上,毒血从她的口中不断溢出,染黑了面前的木板。

明明已经自顾不暇,手里却还要攥着那块玉佩不放。

不过是一块死物,执着至此,何其可悲?

站起身,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垂死的云姬,淡淡道:“母后,您曾说命格皆为天定,所以我永远也飞不上枝头?”

顿了顿,他莫名一笑:“会有那一日的。到了那日,我第一个要感谢的便是您。母后,您生前虽从不顾我的死活,但身后,也算为我做了一件事。”

“……杪儿啊。”云姬‘嗬嗬’地笑了出声,声音既嘶哑又含混,“这个眼神,跟你那父君,真是如出一辙。”

他挑眉,默然不语。

云姬匍匐在地上,向他爬来,右手揪住了他的衣摆,神色是难得的清明。那双因疼痛而水汽弥漫的微挑凤目,竟有了些动人的温柔之色,依稀可见多年前的风采。

皴裂的唇微微开合,却是道:“你以后……一定要比我还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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