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1 / 2)

('<!--<center>AD4</center>-->然,重复着这番说辞,“你饮下秋海棠,我们好聚好散,就此别过。”

他轻声道:“好聚好散,就此别过?”语调陡然一沉,“你将我当成什么?”

“玩物。”我扯起唇角,“一个恰好与云杪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玩物。”

他看我半晌。许是动起真怒,凤目凛冽生寒,连语句都似淬了冰:“你胆敢如此糟践我,是真以为我舍不得动你?”

我阖目:“要杀要剜,随你。”

“随我?”他衣袖翻飞,疾风袭来。我绷紧身子,暗自揣度着这掌会伤我多重。怎料,那阵风虽来势汹汹,收势亦是猝不及防。

我久久感觉不到疼痛,迟疑睁眼。

——昭华竟只是将玉杯推到我面前。

“这是最后一次。”他说,“你真的,要我喝下去?”

不……不要。

我喉结滚了几滚,字句仿佛噎在嗓眼:“要。”

昭华兀自撬开我不知何时紧握成拳的手,将玉杯置在我掌心,薄唇开合:“喂我。”

我掀开紧抿的唇,无声且急促地呼吸几个来回,想抬起杯盏,手却惫软的没有气力。

“喂我。”昭华催促。

我收整心绪,依言将杯口递到他唇边,手腕轻微发抖。昭华静静看了半晌,下颌微沉,饮下第一口。

“书中诚不欺我。”他语气淡淡,“秋海棠,当真是无色无味。”

我心中煎熬万分,想别开眼不去看他,但念着离别在即,又不舍得移开目光。

昭华饮下第二口,吊起眉梢睨我:“那夜在红蓼渡,你想留的人是云弟。你骗我。”

我眼眶酸涩。

昭华饮入第三口。杯中酒液已没去大半,他不胜酒力,面颊飞起霞红,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情。

“说红衣很好,我穿什么都很好。这些甜言蜜语,你吃定我好骗,就都拿来糊弄我。”

泪盈在眶,几欲决堤。

昭华饮下第四口,也是最后一口。

醉意冲淡怒意,神色不复冰寒,倒有些温顺的乖巧。他手抚着额,眸光似水,几近呓语:“还说对我动心,要娶我……你又骗我。”

我倾身过去,见他长睫轻颤,微微垂下,拢去眼底情绪。头偎在臂弯,沉静许久,竟似就这般安然睡去。

缘分这东西,便如杯中琼液。

饮快饮慢、饮多饮少,总有饮尽之时。

我哭着笑,拨开他鬓发,在颊边印上颤抖温热的吻。随后毅然向后退去,手心覆在双眼,兜住这明知无用、却怎么都止不住的泪。

“是我自己骗自己。”

明燎来前,我将余下那颗朱砂藏进昭华腰间金囊。

想扔掉或是留下,皆随他意愿。

四犯朱砂成双成对,争的是生生世世一双人。

他走后,我也不会再给旁人。

待明燎推门进屋,除去双眼肿胀,我神色已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端坐在案边品茶,甚至还能笑上一笑:“昭华在人界的住处,便有劳你安置。”

明燎问:“你不去看看?”

我摇头,背过身,默然望向窗外。

夜色正浓,凉月如眉。

寒风呼啸而过,我不自觉打了个颤。这要是在几日前,昭华定会斥我蠢笨,连用灵力取暖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到。

语罢,再褪下大氅给我披上,别别扭扭地问:“现在还冷不冷?”

冷。

妖界是很冷的。

这阵冷能穿透衣物,直抵心头。灵力无法驱散,大氅无法驱散,惟有昭华的存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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