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2 / 2)
', '')('<!--<center>AD4</center>-->我呼出胸口郁结浊气,负手在背:“诸位,现在妖界的安定,六界的稳固,是泡影,亦是虚妄。此行出战仙界,为的便是破而后立。”
“天命谓何?”
“六界应相互制衡,缺一不可?”
“笑话!”
“从来只有强者为尊。吾妖界子民各个谋略过人、骁勇善战,理应登顶六界,作何要屈居于天命之中?”
这是我登基那日所用的说辞。彼时我年少气盛,被仇恨与权势冲昏头脑,自以为世间万物皆可得、所求皆可成,终有日能将飘渺天命、无常天道踩于脚下。
如今,我已寻不得昔年那般势如破竹的冲劲,也不知究竟该摆出何等神色。
沉默半晌,我微启双唇,语气僵滞:“天命,终可违。”
妖众群情鼎沸,振臂高呼:“天命,终可违!”
“天命,终可违!”
“天命,终可违!”
“天命,终可违!”
……
不可违的。
便如天命玄鸟,衍于无常天道。名衔、职责、使命……皆为天道所赐,必当循着既定轨道,步步向前,不容有异。
眠霜顺应天命而生,却罔顾天道意愿,明知胎象有异,仍要擅自做主与妖结合。执意诞下孽种后,她因气力衰竭而亡,从此与荒唐前尘作别。
殊不知——
她罔顾天道,与妖结合,诞下孽种,是因。
我命格带煞,亲缘浅薄,情缘凋零,是果。
因是因缘,果是果报;已作不失,未作不得;生灭变换,息息相通。
说到底,也不过轮回而已。
我活着,本是该替那女人还债,偏又随她性子,长了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要以肉躯死命撞向南墙,头破血流也不停下。
直至将死时刻,才堪堪醒悟。
云翳说得对,云杪也没说错。
我愚不可及。
琳琅天阙一战,有去无回,必败无疑。
我心知肚明,却不肯轻易教云杪得逞,故首当其先,将明燎、姬无月等众将士护在麾下,揽月枝化为夺命利刃,割落无数仙兵头颅。
每当神智受阻、戾气反噬,将陷入混沌困境时,我便狠剜上自己一刀。如此循环往复,不消多时,手肘已是皮肉翻飞,隐约可见其下白骨。
“竹罗。”
鬓边淌过冷汗,我顾不得擦,循声望去。
目光拨开飘渺云雾,掠过厮杀身影,攀上层层玉阶,落在云杪身上。
枪声刀影仿若与他毫不相干。
那袭白衣依旧无尘无垢,好似未曾沾染过血腥。
确也是如此。
所有腌臜下作的事,都无需他亲自动手,就有人前仆后继着为他上刀山、赴火海。
他隔岸观火,坐享其成,好不快活。
可笑我有眼无珠。错将这害我至此的罪魁祸首比作云中明月、月间流华。
可笑我冥顽不化。明知他真心是假,仍要自欺欺人。为他褪骨,为他取血,为他寻花……
我低声笑起来。
叛离玄丹,自堕为妖。我抛却廉耻,宁肯变作怪物,去学那最阴毒的招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胜过云杪。
我不要事事受制于他,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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