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1 / 2)

('<!--<center>AD4</center>-->说罢,云杪起身,先挽袖替昭华斟酒,又拾起面前玉盏,掩面饮尽,方柔声道:“兄长,自千秋宴一别后,你我又是数百年未见。今日趁月色正好,何不煮酒论剑,再较个高下?”

昭华欣然应允,率先拨开竹帘,足尖跃向雪地。

院落冻蕊香彻,手底剑风惊起乱红飞坠。他收笑正色,耳边只余清越铮鸣,眼底只映虹光掠影,如此拆过近千招,最终他险胜一式。

云杪收剑而立,白衣飒然。

“百年过去,兄长剑术较之过往,还要更胜三分。”

语罢,弯起凤目,微微一笑,似是真心为他剑术有所精益而开怀。

昭华心知并非如此,却也懒得戳穿。云弟事事要与他相争高下,那是云弟的事。他无意相争,自是该让便让。

但切磋武艺,本就该全力以赴。

再者,剑术他自小习得,纵投身朝堂,也未敢有一日懈怠。今日这番成就,是他应得,与那破烂命格没有丝毫干系。

至于……

昭华蹙眉,觉出几分可惜。

云弟虽命格残缺,却是资质上佳。若能做到心无旁骛,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可他玲珑心思太过,想得到的又太多,难免于剑术一途有所懈怠。

否则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昭华心底叹息,面上却不显:“云弟过誉。”

论剑已毕,仰首见天悬玉镜,澄澄似金波晃荡。二人索性便在院落赏月饮酒,竹罗屈身候在旁侧,时不时添酒入盏。

待酒过三巡,昭华先不胜醉意,支额闭目。

他睡得不算安稳,梦见几桩陈年旧事,一会儿是母后转身抹泪,微微绷紧的背脊;一会儿是父君肃穆面容,和沉痛难当的呵斥:“昭华,你为何便不能成些体统,有些……廉耻?”

昭华蓦然睁眼,浓沉醉意因这场支离破碎的梦境清醒了大半。他默然出神半晌,忽觉出轻微凉意,连绵不绝地散落在睫羽、面颊和发间。

是仲冬的第一场雪。

他望着纷飞银屑,好半天才记起这是在院落,而非在屋内。念及天色已晚,便欲起身唤云杪回房休憩。

眼波微转,却见竹罗披着黛蓝斗篷,正撑伞站在云弟身旁。

他衣袖外裸着一截清瘦手踝,苍白五指握住竹骨铸就而成的伞柄,浑然不顾自身处境,倾斜大半伞面,为桌前早已睡去的人辟出一方安稳天地。

也不知立了多久,纷纷碎雪如落花铺了他满肩。

暮雪无声,他亦静默,只低垂着眼睫,神色是认真的温柔——此等专注情态,倒是学他义父学了个八九成。

而后,他屈腰矮身,鼻尖呵出雾蒙白气,肩上积雪如飞絮濛濛,扑簌落地。隔着虚空,他在云杪发顶落下一个将触未触的吻。

虽非大庭广众,也不该做出此等轻浮举措。这半妖……实在是不成体统,寡廉鲜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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