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 他微微眯起眼,不自觉地朝她的手靠近了些,仿佛在渴求更多。 “哥,”她忽然说,“你好像一只小狗。” 他目光慢慢聚拢,偏过头,从她手指里抽离出来。 “好,还是不好?” 他问她。 谢灵微微愣了一下,将手收了回去,说:“不知道,好吧,我也不知道。” “嗯。”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四周再度变得安静下来。 他望过来的目光再一次有了重量,漆黑的、炙热的,带着某种沉甸甸的……欲望。 仿佛一只长久注视着巢穴中唯一至宝的恶龙。 不知为何。 谢灵忽然感到这样的安静有些难忍。 她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没话找话地说:“哥哥。” “嗯。” 他应了一声,语调很低,漫不经心地。 “你……”她忽然想起什么,“衣帽间里,为什么有个柜子锁起来了?” 这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般。 他眼睫倏地抬起,漆眸一瞬不错地盯着她。 神色分明没有变化。 可却莫名地生出几分蓄势待发的进攻性。 “你打开了?” 他问。 十分罕见的,他的语气里竟夹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是从未见过的样子。 谢灵怔愣一瞬,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 这个轻微的动作仿佛一道惊雷,猛地打在他身上。 他瞳孔骤然收缩了下,而后唇抿成一条直线。 有那么几秒,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了。 他搭在床边的指节紧绷起来。 “没有。” 谢灵终于开口,“既然锁上了,不就代表不想被人看到吗?” 她偏过视线,轻声说:“你不想让我看,我干嘛还要打开?” 话音落下后,空气又陷入一片沉寂。 许久。 “你想知道吗?” 他忽然问。 “你想让我知道吗?” 她反问。 ——想吗? ——能吗? …… 他紧绷的指节慢慢松开,眼睫垂落下来,声音很低,低得像是喃喃自语,“算了,原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 始终没有越界。 又是这样。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为什么? 是因为长大了吗? 是不信任她,还是不想告诉她,还是她已经不再拥有他的一切权限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从前那样亲近,如今却有越来越多的秘密? 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像小时候那样呢? 为什么人越长大就会渐行渐远了? 如果连这层最牢固的兄妹关系都无法成为锁链去锁住一个人。 那还能用什么留下他。 谢灵指尖陷入掌心中,渐渐用力,直至泛白。 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膛里失序、乱撞。 她忽然说:“那扔掉不就好了?” “不是说不该存在吗?” 她知道此刻应该停下,可是那喧嚣的情绪无处安放,逼得她继续下去,继续说更过分的话,“那扔了不就好了,再也不用担心被什么人看见,不是更安全吗?” 然而,他只是抬起眼睫,眸底颜色很深,好似一片沉寂的夜色, 静谧而没有波澜。 没有被激怒,也并不生气。 似乎也不觉得这样的话是侵犯。 “我试过。” 他说。 有光落进他的眼底,形成一小片的光点。 仿佛夜雾里唯一的亮色。 他始终望着她。 许久。 他轻声回答:“不行。” “那被发现了呢?” “被谁?” 她偏过视线,“有区别吗?” “有。” “被我发现会怎么样?” 他安静了一会儿。 而后唇角扬起一点弧度,带着很浅的笑意,“那就被发现。” “如果是被别人发现呢?” 她又问。 这次沉默的时间变久了。 他慢慢抬起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遮挡住所有。 “就像这样。” 谢灵说:“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嗯。” 他说:“就像这样。” 时间慢了下来。 谢灵的眼睫像羽毛在他手心里扑闪着。 有些痒。 可是 ', ' ')(' 谁也没有动。 她看不见了。 这个封闭的房间里,再没有任何光可以审判他。 他的视线终于如同囚笼里的困兽伸出爪牙,开始一点一点描摹着她的脸,白皙的、无暇的、完美的……每一处都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最后,那道漆黑、炙热的光停在她的唇上。 柔软、粉嫩,仿佛初春绽放的花瓣,却不知道暗处有怪物一直在觊觎。 有一瞬间。 他不知是不受控制,还是被蛊惑了,无意识地低下身,靠近她。 他喉结很轻地滚着,视线锁定着。 “哥?” 疑惑的询问响起。 隔了几秒。 “嗯。” 他闭了一下眼睛,如往常那样回应她。 而后他慢慢退回原点,覆盖在她眼睛上的那只手也收了回去。 温暖的光重新盈满她的世界。 “睡吧。” 他说。 “哦。” 谢灵又闭上了眼睛。 裴陆行刚要起身,却忽地一顿,垂下眼,看向被她拉住的衣摆。 “不准走。” 她命令道。 他坐到了床边,掌心温柔地抚过她的头发,说:“我等你睡着。” 挂钟上的秒针一帧一帧地转动着。 她紧紧抓着他衣摆的手慢慢松开了。 他低下头,重新握住她。 大约睡得有些沉,她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无声地注视着她。 仿佛在确认她真的已经睡着。 许久。 他慢慢地俯下身,在离她指尖还剩下几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而后他闭上眼睛,隔着距离,近乎虔诚地吻。 始终没有越界。 温柔的光铺在他的身后,一阵微弱的风吹过,仿佛在为这无人知晓的一幕作掩护。 周一早上。 因为经期,谢灵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带着一股早八学生应有的怨气。 “给你装了姜茶,早上记得喝。” 裴陆行随手将保温杯塞她书包里。 “我不想喝,难喝得要命。” 谢灵有气无力地拒绝。 “难喝也喝。” 裴陆行拍了一下她的肩,把她朝门外推,“走了。” 虽然内心很想抵抗,但谢灵的身体还是很老实地妥协了。 到学校坐牢了一节课,谢灵刚想趴桌上,就听见了一阵极为熟悉的广播铃声进行催命。 她有点崩溃。 “实在不想去的话就不去吧。” 书薇一边戴学生会会长的身份牌一边说。 “不去会怎么样?” “唔……”书薇说,“我会跟今天负责巡视检查的人打好招呼。” “以权谋私?” “也可以这么说。” 书薇微微一笑。 “……” 谢灵认命地从座位上起来,“算了,也没多难受。” 周一的升旗仪式,哪怕是有一些特权的一班也需要参加。 宽阔的操场被两个年级的学生侵占——高三已经高考完彻底自由了。 前几分钟学生们还没完全到齐,四周都闹哄哄的。 谢灵没骨头似的靠在书薇身上。 忽然,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她回过头。 “这么难受?” 裴陆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身形高,长相也很有冲击力,周围有学生开始打量着。 隐隐有些“不是我们年级的吧”、“高二的啊谢灵哥哥你没见过啊”、“我靠她哥这么帅”……之类的话。 “你来做什么?” 谢灵还是靠在书薇身上,有气无力的样子,“这里又不是高二站的地方。” 书薇朝裴陆行礼貌地打了招呼。 裴陆行颔首回应了下,而后睨着谢灵,漫不经心地反问:“是啊,这又不是高二站的地方,你说我来做什么?” 谢灵上下打量他一眼,再听周围以裴陆行外形为核心的窃窃私语,思考两秒,迟疑着给出答案,“来招蜂引蝶?” 裴陆行:“……” 书薇:“……” 有片刻宁静。 然后裴陆行垂着眼,唇角噙着一点散漫的笑意,承认得很干脆,“嗯,来招你。” “你有毛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