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1)

(' 而自己还让哥哥处于这样不公平不对等的情形里,更是错的。 从走上这条歧路开始,就一直在错下去,不断地错下去,违背她全部的观念。 - 6月7日,高考的第一天。 谢灵在家里陪小黑。 6月8日,高考的第二天。 谢灵在家里陪小黑。 下午五点多,裴陆行顶着六月金灿灿的光走进来,谢灵摸猫的动作停了下来,视线跟着他,没有说话。 对视几秒。 裴陆行说:“还行。” 谢灵就微微松了口气。 晚餐的时候,阮黎和裴淮川也用同样的目光盯着裴陆行,都不说话。 餐桌上一片诡异的安静。 谢灵低头安静吃饭,若无其事。 裴陆行吃了一半,叹了口气,说:“关灯。” “什么灯?” 阮黎说:“吃饭呢,关什么灯。” “关远光灯。” 裴陆行语气平静,神色也平静,看着有点正经的样子。 于是第一时间阮黎和裴淮川都没听出来这是一句阴阳怪气。 谢灵没忍住笑了一声。 阮黎才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嘴角绷了一下,还是没绷住,一边笑,一边打他一拳,“这孩子,我们是关心你,又怕给你压力才没问。” “将就。” 裴陆行说。 两个大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反正两人对他的要求一向不高,不惹事,不给社会添麻烦,只要不是烂到上不了大学,那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最大的一件事总算结束,不用提心吊胆了。 总之这个是结束了。 “二胎”家庭的坏处就是:一个结束,就轮到另一个了。 等开学,就是谢灵高三了。 不过这个不用提心吊胆。 两人就用一种欣慰的目光看向谢灵,就像看自己家长得很水灵的大白菜,“明年,我们小灵一定考得比你哥哥好。” 谢灵眨眨眼睛,想说什么——这一次偏心得有点明显。 虽然以前一直都是这样。 但现在,谢灵不想再这样下去。 裴陆行轻“啧”一声。 谢灵侧头去看他,以为他因为这个不高兴了,刚要说话。 他却扯着唇,懒懒散散地说:“是啊,期待吧,我们这届有个同学就是被父母这么期待,高考前压力过大抑郁的。” “……” 阮黎瞬间安静了。 默了默,她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无事发生地说:“不聊这些了,吃饭,吃饭。” 谢灵却看着裴陆行,有些愣神。 大约是这视线太过明显,他侧过头看她,问:“怎么了?” “……没,”谢灵摇摇头,“没什么。” 晚饭过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梯。 踏上最后一阶台阶,谢灵拉住了裴陆行的手,“哥,我有事要跟你说。” 暖黄色的灯光下,一沓彩色照片四散着铺在桌上。 照片内容浅显易懂,少女侧脸轮廓清晰,几乎无需辨认,就能知道是谁。 太过漂亮的人,容易被人盯上。 同样,无论是现实里,还是网络上,“某重点高校校花爱上自己哥哥”的传播度也比“学生早恋”高得多。 裴陆行垂眸注视片刻,冷不丁说了句,“拍得不错。” “……” 谢灵揍了他一拳。 “劲儿不小。” 裴陆行扫她一眼,摸了摸被打的地方。 “你自己欠打。” “欠打就会被打?” 裴陆行沉吟两秒,说:“那我欠亲。” “……”谢灵沉默两秒,说:“禁止许愿。” 裴陆行看上去有点遗憾。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 谢灵用不理解的眼神看他。 裴陆行在她的视线里享受了一会儿,没有太久——再没有点正常反应,她可能会炸毛了,于是他作出了一副反思的表情。 然后学着她,用一种有点不正经的不理解去看她,问:“担心什么?” 谢灵感觉他好像在戏弄自己,但是没有发作,忍耐着说:“如果被别人看见了。” “会怎么样?” 裴陆行漫不经心地问。 ” 还能怎么样?“谢灵理所当然地说,“那就会被所有人知道,然后就会……” “被所有人知道?” 裴陆行笑了一下,好像觉得这种说法有点可爱,他走上前,将她抱起来坐到床边,贴着她的头发,嗅闻着,嗓音低低的,“怎么被所有人知道?就凭他发在网上?” “网上劲爆的新闻屡见不鲜,对你来说如 ', ' ')(' 临大敌是因为与你相关,放在网上——” 他看着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灵从中品出点什么。 可能他想说——这还没小情侣为一起吃锡纸烤鱼最后因谁吃得多谁付钱而大吵一架后截图发网上求点评来得吸引眼球。 而这些能吸引到观众的谈资,也只会占据那几秒的记忆。 刷到下一条的时候,上一条也已经从脑海里清除了。 互联网上什么都可以传播得很快,同样,也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对大家而言只是一时的新鲜,不涉及重大影响的,通常很快就会被遗忘。 只有事件中心的本人会一直记得罢了。 更何况,也不是什么都会被传播。 流量往往与利益挂钩,有太多人为了获取流量编造一些吸引眼球的东西,如今的大众早已没有那么容易欺骗。 “可是……” 谢灵说:“如果运气就是那么不好呢?” 运气就是那么不好,恰好传播了出去,被许多人看见,被学校里的人看见,被身边的人看见…… “那就举报,投诉,找平台撤掉。” “我记得有几个平台和谢叔叔公司有合作,既然有认识的人,处理起来会很快。” 谢灵立刻说:“不行,那不就被他们知道了吗?” “那就让水军下场,转移话题重心,杜撰编造一些更吸引眼球的东西引导舆论。” “多的是公关手段,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值得费心吗?” 裴陆行低头嗅闻她的头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锁骨上的皮肤,心不在焉地说着。 谢灵没吭声。 有几秒安静。 裴陆行动作顿了一下,从她颈窝里抬起头来,看向她,平静地问:“谁找你了?” “……” 谢灵有点不敢说了。 “你答应了什么?” 裴陆行又问。 谢灵别过脸,声音很小,跟做错了事的小朋友面对家长的拷问一样,“……钱。” 裴陆行似乎松了口气。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带一点安抚的意味,随意道:“多少?不多就算——” 能拿这些照片来勒索钱财的,也只有不经事的学生做得出来,并且也只有不经事的学生才真的会被要挟到。 谢灵报了一串数字。 裴陆行动作停住,看着她。 谢灵不敢面对,头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你别告诉阮姨和裴叔,也不能告诉我爸妈。” “……” 裴陆行很平静。 平静得像个死人。 他淡淡地说:“不错,哥收你一个冰淇淋的钱,过了十分钟你就连本带利要了回去,现在一个不重要的人拿几张照片吓唬你,你送了十个冰淇淋厂出去。” “……” 谢灵更不敢吱声了。 要是让他知道,她当时朝他说那些很过分的话也是因为被那个不重要的人打乱了心态,那她可能真的会有点完蛋了。 虽然现在也很完蛋。 错了就要认。 她小声道:“哥,对不起,我错了。” 裴陆行沉默半晌,还是叹了口气,亲了亲她的头发,说:“算了,哥也有错,这段时间因为高考,关心你少了。” “什么时候给的,记录都还在吗?” 他问。 “全都在,”谢灵从他怀里出来,说:“包括他敲诈勒索的录音也有。” 他眉梢一挑,摸了摸她的头,“嗯,做得很好。” 不等她眉心稍稍舒展。 他又慢悠悠地补上一句,“送了十个冰淇淋厂的女士。” “……” “又是摸又是吹气,还不…… 有时候,一件危险的事情由自己独立承担时,就容易被无限扩大,仿佛是一件很可怕的,很了不得的大事。 但有人一起的时候,无论多大的事情,都会变得很小,变得没那么可怕。 谢灵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好像忽然之间,就变得不可怕了。 她又说:“那,他在学校里传呢?” “传什么?”裴陆行说,“怎么传?传给谁?拿着照片给同学挨个看?还是发到班级群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