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云岫并不解释其中原委,也不愿让大家扫兴,便笑问道:“火折子有么?咱们先点哪个好?”

这话果然转开了众人的注意力,几个人叽叽喳喳商议了半天才确定了下来。

一小厮自告奋勇地去点引线,其余人都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神色既期待又彷徨。

云岫忽然问红椿:“没叫他么?怎么没来?”

红椿自然清楚“他”指的是何人,遂答道:“叫啦,只是爷说他不喜吵闹,也不爱看这个,就不来了。”

云岫听后忍不住抬头望了眼楼上,可他们眼下站的地方并不正对着谢君棠的屋子,自然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他心里便有些空落落的,替上头的人感到惋惜,可转念一想,这人是龙骧卫,常年随扈在皇帝左右,想来再稀奇的烟花也是见过许多的,少了这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想归想,那丝怅惘却经久不散,直到一声高亢的爆鸣声冲天而起,他被吓得头脑一空,下意识仰头望向紫蓝色的穹窿。

只见电掣雷轰的巨响中,漫天琪花丹英,星如雨落,绚烂若彩凤吐蕊,壮丽似金龙衔烛,纷纷灿烂,赫赫喧豗,动人心魄。

霎时,云岫忘了芜杂烦忧,只同大家一块儿惊叹赞扬,直到七八个烟火悉数放完,仍觉得意犹未尽。

等回到楼上,却见自己屋子的房门半敞着,推门进去,就见谢君棠坐在桌边,手里正拿着谢瑜安写给自己的那封信。

云岫登时就恼了,觉得他不尊重人,无故窥探自己隐私。他脸上藏不住事,立马就显了出来。谢君棠听到脚步声也抬头看他,脸上却没有一点做错事的心虚慌乱,仍旧坦坦荡荡,甚至还不紧不慢地转过头将没读完的最后几行一一看完。

云岫抢上前去把信夺了,恼恨道:“你怎么不经我允许就私自看我的信?”

谢君棠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自己是天下共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区区一封信件有何看不得的。

云岫见他毫无愧悔之意,越发冒火,便指着门外下了逐客令,“你走!”

从未有人敢同自己这样说话,谢君棠感到深深的冒犯,目光倏忽冷了下去,隐含危险地反问他:“你说什么?”

云岫对此毫无所觉,他把门扉开到最大,不客气地再次道:“你出去!”

话音方落,只听“哗啦”一声响,桌上茶盏已被对方扫落,碎了一地。谢君棠铁青着脸道:“云岫!你可知是在和谁说话!”

第62章 怒极

哪知这一回云岫非但不怕,还反唇相讥道:“我不知!你从不曾告知过你姓甚名谁、年岁籍贯,我又哪里清楚是在和谁说话!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快出去!”说完把脸撇开再不看他。

谢君棠连说三个“好”字,显然已是怒气勃发,他蓦地站起身,冷笑连连,“你别后悔!”说罢愤然离去。

门外松萝和红椿端着甜汤一脸惊恐地站着,见他们不欢而散,一个进来劝,一个忙追了出去。

云岫把信胡乱塞进袖子里,失魂落魄地坐了下来,松萝好言相劝,他也懒怠去听,只道:“让我一个人坐会儿。”

松萝怎放心离去,便侍立一旁陪着他,过了会儿就见红椿咋咋呼呼地跑进来喊道:“不好啦,爷他又走啦!”

云岫一听,惊立而起,等反应过来又缓缓坐了回去。

红椿以为他不信,急道:“千真万确!刚才奴婢追着他下了楼,亲眼见他骑马走了!瞧这架势,恐怕不会再来了!”

“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闹起来了?”松萝从未见自家小郎君和人这般置过气,可不论她如何旁敲侧击,云岫就是缄口不言,最后也只能作罢。

***

谢君棠骑马从角门出了别苑,附近就有一条山道,他没往山下去而是策马去了山顶皇庄。

门房见他一脸阴沉地过来,忙一面派人去知会常公公,一面点头哈腰地把人迎了进去。

谢君棠攥着马鞭龙行虎步地穿过影壁门洞、花径楼阁,一路过去,内侍宫人跪了一地,他连瞧都不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