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永安长公主泣不成声,再次深深叩首,“谢陛下开恩,永安今后必定在言行上多加检点,绝不再肆意妄为,令皇室蒙羞!”
谢君棠这才命她起身,永安长公主趔趄地站了起来,换做平时早有心腹侍女过来搀扶,只是眼下天子并未发话免了其他人的礼数,那些侍女家将此刻并不敢妄动。
她勉强站稳脚跟,脸上堆了笑,正要询问皇帝是否赏脸去她庄子上游玩一二,然而抬眼望去,却见对方正看着自己身后的马车,她这才想起车上还有个被捆了手脚的云岫,立马脊背一凉,下意识就为自己开脱道:“陛下别误会,这是公主府里的奴仆,因手脚不干净,打算今夜一并带到庄子上惩处,并不是……”
谢君棠冷笑一声,竟比方才还要疾言厉色,“皇姐是料定了朕不忍治你的罪,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君么!你也不用跪朕,你虽跪着,焉知你心里是何想法?”
永安长公主吓得魂飞魄散,忙道出实情,但终归不敢透露云岫身份,只说是路上掳来的平头百姓,事后必定奉上厚礼送人归家。随后一面请罪一面亲自上车打算为云岫解绑,可又担心他会去谢君棠面前戳穿自己,让事情雪上加霜,便只好悄声凑在他耳边低声下气地求他,“好弟弟,算姐姐对不住你,姐姐向你赔礼道歉。只是在陛下跟前可不好胡言乱语,若你能助姐姐过了这道难关,今后姐姐必定以礼相待,视你为嫡亲手足。不仅如此,姐姐现在就保证,等过完年,朝廷开了印,就为你那未婚夫婿进言说项,让陛下饶恕了他的罪过不说,还让他能顺利袭爵,你说好不好?”永安长公主此刻只为了解决眼前事,许出去的诺言压根没过心,只想着能尽快说服云岫,好解燃眉之急。
布条还在嘴里堵着,云岫说不了话,只能呜呜出声。
永安长公主只当他应承了下来,喜道:“心肝宝贝儿,你可万不能坑姐姐,否则姐姐只能同你玉石俱焚了。”说着才解开绳子又去了他口中布条。
云岫被捆得四肢发麻,一朝得了自由,活动了几下手脚关节才渐渐有了知觉。他脸上泪痕犹在,白着脸跟在永安长公主身后下了车,硬邦邦地杵在那儿,既不敢看谢君棠也不下跪。
永安长公主忙拽了他一把,暗示他快快行礼,哪知人还未跪下,就听谢君棠又发话道:“皇姐既然有事,不妨先行一步。”
“这……”永安长公主不解其意,旁敲侧击地问,“那陛下您……”
谢君棠冷淡道:“不劳皇姐费心。”
永安长公主心头一紧,她自来擅长体察上意,自然听出了点深意,明白现在不便多留,只是……“那永安便先让人送这孩子回家。”说着点了个家将,正要装模作样地嘱咐两句,不料又听谢君棠道:“他自己会回去,皇姐自去便是。”
永安长公主何等的心思活泛之人,立马觉察出不对,疑窦顿生,只是慑于对方威势,当下并不敢多言,于是朝谢君棠盈盈福了福身后立即登车起行。
过了好一会儿,长公主的人马才完全消失在山道尽头的黑暗里,一道山风卷着雪屑自两人衣摆间吹过,谢君棠望着云岫苍白如纸的面孔,长长叹了口气,他朝前走了两步,哪知始终不敢抬头看自己的人,竟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倏忽往后退了好几步,摆明了是拒绝他的靠近。
谢君棠心下一沉,冷着脸问他:“什么意思?”
云岫只觉得舌尖发苦,心下发涩,明知此刻应该跪下叩头称呼“万岁”,可许是山风太过凌冽,倒灌入喉内,千言万语都被扼回了肚里,且对方现在的疑问,他又不知如何作答。原以为之前马上的那个吻已经够让自己不知所措了,却不曾料到竟还有这么件骇人听闻的事等着他。
这人竟然不是侍卫,而是九五之尊的天子!
为何会如此?究竟哪里不对?
云岫脑子里嗡嗡地响个不停,一错眼又见谢君棠面沉如水地再度逼近,重复着问:“什么意思?”
云岫眼神飘忽躲闪,转身欲逃,哪知对方动作比他快上数倍,一把拽住他手臂拉扯回来,随后一手搂住他肩背,一手迫使他抬起下颚,随后附了过来,狠狠含住他唇瓣。
如果之前那个吻是个意外,那这次的吻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一颗心再次砰砰地跳,几乎就要破膛而出。前一次的吻若还留有余地,那此时的吻便是场声势浩大的掠夺战了。
云岫节节败退,他被迫仰着脖子,如一株向阳的花苞,几乎就要后仰倒折进土里。
前次的吻教会他的道理在这个吻中愈发明晰,然而或许是印证了那句话——越醒悟越痛苦。云岫的神魂仿佛被一剖为二,一半欣喜,一半酸楚,一半向往,一半抗拒。
他沉迷着,飘荡着,下坠着,清醒着……周而复始,直到谢君棠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用拇指揩过他红肿的唇,眸光深邃地对他说:“云岫,我有些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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