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她鲜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因激动而泛红的杏眸,笼着一层看不清的犹疑。

窈娘被震住,一瞬间不敢再多言语,她亦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可是这么久来的寻找,空无所获,一个大活人能去哪里?

这世上除了施停月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值得他一声不响地去做?

窈娘想不出答案。

苏沁看出施停月的畏怯,她的双手已不自觉握紧成拳。苏沁怕窈娘多想,只好柔声在二人间周旋:“停月你别担心,窈娘也只是猜测而已,我相信冷师父一定不会有事的,他那么恣意洒脱,岂会辜负这大好人间。”

“窈娘,停月一时有些激动,你别往心里去。你也知道,凡是涉及到她师父的事,她比任何人都紧张。”

窈娘从容地摆着手,神色温和:“苏姑娘多虑了,是我请郡主带我来找冷无酒,我心里万分感激。冷无酒虽然对我很重要,但是对郡主来说更是一生所重,她和我一样,不够都是希望他平安而已。”

“郡主如此反应,恰恰说明师父在她心里的分量,我虚长你们一辈,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窈娘深明大义,不同晚辈计较,施停月倒一时有些羞愧:“对不起窈娘,是我冲动了。”

她脑中思绪被搅成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一些复杂的情绪甚至渐渐演变成委屈,无人可诉。没有人明白,师父于她如父如母,十年养育,相依为命,他是她年少时唯一可抓住的指路星辰。她从来都不敢想,要是师父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是不是就像孤魂野鬼,无依无靠在世间飘荡?

窈娘起身,走到她身侧,被酒香浸润的衣衫清香掠过她的鼻尖。猝不及防,窈娘轻轻将她搂在肩头,鬓发擦过她的脸颊,一晃神间竟有些贪恋这样的温柔。

自从娘亲过世后,从来没有女性长辈这样亲近过她。

皇后娘娘没有,淑妃娘娘也没有。

她怔怔地盯着窈娘的眼睛,窈娘却只是像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样:“好孩子,你的苦我都懂,我亦是孤身一人走到如今。你放心,不管你师父在哪里,我都会和你一起找。”

“如果,最后我和他无缘……”,窈娘的目光沉了下去,“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第70章

窈娘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结果,至于这结果是甜是苦,不是她能左右的。

岁安郡主是冷无酒的命,她又怎能轻视冷无酒的命呢?

何况郡主性子同她师父很像,本该在江湖潇洒一生,却偏偏踏入了京城是非地。想到此处,窈娘垂眸温柔地看着施停月,她想,往后在京城,她也可以护这孩子一程。

冷无酒若知道,一定会念她的好。

施停月从她肩头扬起小脸,布满郁色的脸颊重回明媚:“谢谢你窈娘。”

窈娘:“没事了,往后你都不会是一个人。”

一行人当即决定先回京城,再借沈青砚的势力四处打听,总比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强。

*

秦州,春风逐渐融化积雪。

沈青砚与苏广儒联手,将灾民们集中安置在几处废弃私塾。

除了每日施粥施米,还给每户受灾百姓家派送纹银,有伤病者可至府衙寻诊,沈青砚请了十二位大夫在此免费义诊。

在雪灾中与州府发生冲突而丢失性命的二十三人,沈青砚先以百两纹银安抚家属,再亲自审问秦州知府。

秦州知府孙奉在大牢被提审。

铁面苏广儒与他是旧识,却丝毫不讲情面,眼神凌冽:“孙奉,你身为朝廷命官,却枉顾二十三条人命,可知死罪已定?”

孙奉入牢不过十日,原本的乌发已白了大半,丝丝缕缕覆在面上,遮掩了深陷无神的双目。他再次见到沈青砚,并未狡辩伸冤,“扑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在地面,双手伏地,哑着嗓子深深拜了下去:“殿下,罪臣……该死。”

沈青砚身上带着伤,又连日奔波而来,脸色苍白若雪,侧脸瘦出的线条比刀削更胜。他目光一转,与苏广儒对视一眼后,便落到孙奉弯曲的背上。

一场雪灾本不该丢了这么多条人命,当日的案情他已多方求证过。那天本是秦州府衙放粥的日子,可是不知何故,当日的粥米不似往日细腻,灾民们喝到口中发现米粥中竟有一半都是谷壳!一些幼童被坚硬的谷壳卡到喉咙,咳得险些窒息。

灾民们本就饥肠辘辘,见官府如此敷衍,将人命视作儿戏。

人群中有人愤怒地将粥碗摔倒在地,引起众人效仿,群起冲向粥棚,与府衙的官兵发生冲突,场面一瞬间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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