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细看之下,才发现她脸颊处多了几个樱桃色的口脂印子,一看就是被人占了便宜。沈青砚有些恼怒,转头看些那些姑娘们,只见个个都抿着唇偷笑,双眸含秋波,空送万种情。

这场面,即使他想要追究,也找不到罪魁祸首。

倒是一边的莫侯成典大惊小怪起来:“呀,停月,你被人偷亲了啊!”

施停月这才不好意思地摸摸小脸蛋,腼腆笑着:“是嘛……”这感觉还真是神奇,要知道画舫这么有趣,她早就该来瞧瞧。

沈青砚丢下一句“胡闹”,转身就要拉着施停月往画舫外走去。他实在看不下去她被一群女子围着逗乐取笑,还一副自得其乐、沉浸其中的模样。

他要走,施停月却不肯:“来都来了,咱们再看看跳舞吧?不是为了舞姬而来吗?”

莫侯成典:“对啊对啊,那舞姬表演还没开始呢。”

沈青砚故意沉下脸:“你能离那些女子远点吗?”

施停月努着小嘴:“你们男人爱看美人,怎么就不许我们女子看看吗?真小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这些姐姐们各个风姿绰约、温柔婉转,她着实喜爱得很。

沈青砚:“可以看,但不能被人摸手,更不能被人亲。”

莫侯成典:“看来你是真吃醋了,吃的还是女子的醋,啧啧啧……”

沈青砚递来一个杀人的眼神,莫侯成典这才识趣地闭嘴。他暗想着,这太子殿下还真是个老古板,在莫侯国,别说女子间亲密接触是常事,就算是同塌而眠也算不得稀奇。如此想来,施停月留在大靖不如随他去莫侯国,至少他不会对她约束甚多,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

施停月开口:“行行,都听你的,我离她们都远些行了吧。”

沈青砚这才勉强答应留下看舞姬表演。

三人在离看台最近处寻了矮桌坐下,身后的空桌陆续有客人入座,不消一刻钟,便已人满。

泸陵江画舫,销金窟的名号浪不虚传。不过这来看舞姬之人竟全部是男子,看客间只有施停月一个女子,她在想什么时候女子也能学会像男人一样享受就好了。

不多时,画舫中间的圆形舞台四周,亮起青蓝色羊角灯,灯面上绘着仙子奔月纹饰,色彩丰富饱满,华丽异常。

舞台中间竖有一面红色大鼓,不知何时,那大鼓后面已隐隐站了一位绝色女子。轻纱覆面,窈窕婀娜,肤白胜雪,千媚百笑,顿时便将画舫内其他女子比了下去。

施停月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名女子,心里只盼着轻纱掉落,好让她一睹芳颜。

那女子双手握着两个细锤,先在鼓后面敲击,气势恢宏,大有雁阵惊寒之感。鼓声渐渐下落,她轻踩莲步缓缓来到鼓前,细腰倒垂,双臂舞起,如弱柳扶风,叫人万分怜惜。她的眸中藏有款款情意,却不知究竟落到谁身上。

忽而,她脚底生风,踮起脚尖扭动身子打起无数个旋儿,衣袂飘飞,灵动轻快,柔弱无骨。那两支细锤在她手中似乎也变得不俗,竟像生出的两翼,几欲要带她飞上九天。

施停月都看呆了,只觉得眼前是美人入画,且更胜画三分。

莫侯成典亦是迷得睁不开眼,一会拍手叫好,一会又要拿出自己的玉佩打赏,甚至学那些放浪的看客直起身子朝台上吹口哨,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

沈青砚眉头紧锁,对身边两人实在无奈。此时他眼里只有施停月一人,哪里还能容得下旁的女子,舞台上的倩影再销魂,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平庸之色。

他要做的,只是盯紧施停月,可别出什么岔子。

鼓声又起,声声慢慢,节奏已缓,深沉低婉,如泣如诉,似有万般心事要说。舞姬的眸光也随着灯光暗了下去,一时惹人怜惜无数。

羊角灯渐次变暗,画舫内视线变得逐渐模糊,晦暗不明,难以视物。

在最后一盏羊角灯熄灭之时,那舞姬的细锤顶部忽然打开,无数的细小银针如三月微雨一般,倾巢而出,准确无误地射向莫侯成典的方向。

施停月正沉溺在曼妙歌舞中,陡然间以为自己眼花了,银针闪着细微的寒光,刺破昏暗,如同毒蛇吐着信子,要将他们全部吞下。

“小心暗器!”她以习武之人的灵敏反应,迅速将身侧两人拉下桌子躲避,自己则将桌布掀起,抵挡银针之势。顷刻间,密密麻麻的银针扎在桌布上,令人心瘆。

即使她的动作足够快,倒霉的莫侯成典还是被两根银针扎了屁股,此时正疼得面色发乌,嚎啕不已。施停月不耐烦地看他一眼,明明在莫侯国那般沉稳大气之人,怎么大半年没见,就变得如此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