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他面色惨白,扯开笑容,比哭还难看。

白浣清立马转身离开,一向静悄悄的脚步声这时听起来竟然格外刺耳。

从这时起,崔越溪连喝清水的权利都没有了,他一个人被锁在这间简陋的卧室中,黑暗不见光亮。

白浣清来看他的时间变得很短,她每天都来看他,却只问一句话——“你知、知道错了吗?”毫无疑问,每次都得到了否定答案以及一阵痛骂。她不回嘴,也不打他,只是默默转身离开。

崔越溪一个人被关的越久,心谢ing交炭帧i硖迳系恼勰ケ炔簧闲睦砩系恼勰ィ人类是群体动物,他不能自己一个人自生自灭,他需要社交。他在痛骂白浣清的时候,也在留恋着与人类交际的机会,只有吐出那些刺耳的咒骂声时,他才能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屋内依旧黑暗一片,只有被钉死的窗外空隙钻进几丝稀有的光亮,崔越溪死死盯着那抹光亮,他默默思索着,算算时间,差不多到时候了,每天大概在这个时候白浣清就会进来看他,不依不挠地问他错了没。

想到这里,崔越溪就不禁嗤笑,他现在对白浣清的印象简直是发生了颠覆性的转变。

初识时,他觉得她就是一个性子不讨喜的“透明人”,印象平平。直到他被囚/禁在这里,他看到了困住自己的人,他的眼里终于有了她的存在,只是,每当看到她,他都恨不得将她的脖子生生咬断。

心中的恨意滔天巨浪,他却无能为力,只能暗暗咬牙,恨不得将牙齿咬碎。

起初崔越溪还以为她只是行为有点偏颇,接触几天后才发现,她就是个自私自利、恶毒狠辣的疯子。表面装得天真无邪,手段却狠辣得紧。她整个人的三观就是崩塌的。

耳边响起了嗡嗡声,崔越溪以为是门开了,将涣散的眼眸缓缓移过去,才发现门是紧关的,她没出现。

胃里空荡荡的,饥饿像野兽一样撕裂着他的身体,眼前的世界模糊不清,饥饿把他带到了幻觉与现实的边缘,他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个地方。

崔越溪眼前一会出现学校的场景,一会出现家里的场景,他以为自己终于获救了,再一抬眸,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简陋卧室,身上“哐当”响的铁链依旧束缚着他。

他被这种感觉要弄得快要疯掉。崔越溪睁开朦胧的眼,他似乎听见了门开的声音,他差点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他没有看错,面前真的出现了白浣清的身影。

只是,她很狼狈。比起此时的自己,也不堪多让。

白浣清浑身被水浇得湿透,臃肿的校服穿在她身上,被水倒后,黏在身上,非但没有显示出她的身材曲线,倒显得她更加阴沉可怖了。湿答答的头发黏在脸上,将原本就小的脸挡得彻底。她整个人像个水鬼一样,冒了出来。

崔越溪笑了一声,她这算不算,恶有恶报。

他彻底晕了过去,晕过去的前一秒,他看见“水鬼”急冲冲地朝他跑了过来。

崔越溪这次晕倒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自然是饿急了,第二个是他发烧了。白浣清过去接住人的时候,一下子就摸出来了,他全身都很烫,尤其是额头那块,像个火炬一样,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意。

白浣清怕自己身上的湿水沾到崔越溪身上,让他的病情再次加重。就先把身上的外套裤子脱掉了,只穿着单薄的短袖和短裤,将人抱在怀里。和上次一样,她故技重施,给他喂着粥。

等粥喝得差不多了,再起身给他找退烧药服下。

吃饱喝足、喝完药的崔越溪躺在床榻上,被子盖在身上,沉沉地睡去。白浣清坐在床边看了他好久,她的目光滑过他惨白的面色、含着乌青的眼睑下方。

停了半晌,不知在想着什么,白浣清终于肯起身了,她去卫生间洗澡、换衣裳了。

她觉得崔越溪比自己要幸运一些,发烧生病以后,他至少还有自己照顾她。但是她就不会,如果她再不管一下自己,到时候,她一声不吭地死在家里了,也没有人会关心。

等她收拾好后,崔越溪面上不正常的红已经褪去了,他睡得香甜,就连一直蹙起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显然已经退烧了。

白浣清去厨房熬了汤,先给自己舀了一碗,再给崔越溪端过去一碗。

匆匆喝完,她就趴在客厅沙发那里专心写作业。

台灯照耀下,她的眉眼认真。

*

一觉睡醒,崔越溪整个人舒服极了,他浑身清爽,就连这几天被饿得扁平的腹部都充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