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方子中所用的药草极为普通,只一样,有些奇怪。

名曰:一脉血肉。

王家试了多人,不见奇效。

兜兜转转,他们又想到妙常这个近在眼前的私生子。

昨日,妙常听完王家所说,义正言辞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僧不敢损伤。”

王富商热络地拉起他的手嘘寒问暖:“大郎,我就是你的阿耶。只要你救活小郎,你便是王家的大功臣。”

几个人假惺惺的面目令人作呕,妙常冷漠地看着面前的至亲:“如施主当年所言,小僧的生母是千人骑万人枕的青楼妓子。一个只值一贯钱的妓子,生不出金贵的王家大郎。”

端木岌听完来龙去脉,眸色讥诮,骂道:“蠢货,两记耳刮子便哭了个半宿,还把命丢了。”

未进太一道前,为了在众多的兄弟中脱颖而出。

别说巴掌,他连棍棒也能笑着咬牙接下。

离正殿尚有几步,妙善轻轻叹了一口气:“唉,他并非因为巴掌哭……而是觉得自己身为儿子,未尽一日的孝道,却出言辱没拼死生下他的阿娘罢了。”

朱砂小声与罗刹抱怨:“端木岌那破嘴,*跟淬了毒一样。”

罗刹开心接话:“朱砂,我与他不一样。阿娘常夸我的嘴,跟抹了蜜似的。”

“……”

正殿外,一众官差簇拥着一个官服男子站在柱子旁。

男子掩鼻的手帕,光彩动人,观者炫目。

端木岌家中便是丝绸商,一眼认出手帕出自高昌国年初所献的浮光锦。

一匹浮光锦,尚衣局为神凤帝做了一件襦衫。

剩下的料子做成手帕,赏赐给了朝中官员。

而鄂州官员中,得到手帕之人,只有刺史林景隆。

思及此,端木岌上前行礼:“太一道玄玉见过林刺史。”

男子确实是鄂州刺史林景隆。

辖管之地出了两桩人命案,且与恶鬼有关。

自妙行死后,林景隆辗转反侧,生怕神凤帝降罪于他。

昨日听闻太一道来了两人,好不容易才安睡一宿。

不料,一早从手下口中得知。

这哑子庙,又死了一人。

林景隆来时头痛欲裂,他这官位,眼看着便要到头了。

为防被罢官,他听从手下司马的劝告,带着官差来此查案捉鬼。

好歹功过相抵,贬去旁处做官也行。

眼下,林景隆看着面前的三人,奇道:“敕令中说有两人,不知另一位道长是谁?”

朱砂上前:“太一道玄机见过林刺史。”

自神凤帝继位,女子抛头露面已不足为奇。

不过,林景隆乍然见到朱砂,仍微露不满:“怎来了个女冠?”

朱砂嫣然一笑,凑到林景隆面前:“林刺史的问题,我答不上来。等我回到长安,定一字不落说与师父听,让她派人来一趟鄂州,好好为林刺史解惑,如何?”

太一道天师姬璟也是个女冠,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女冠。

他今日之言,若传到她的耳朵里,无异于自寻死路。

林景隆胸闷气急:“你……”

端木岌见朱砂刻意刁难林景隆,有心为他解围:“林刺史,与我同行之人,是师弟玄规。他连日奔波生了重病,如今在医馆治病。玄机来此,应是为了你的赏金。”

林景隆懂了。

这女冠瞧着伶牙俐齿,正义凛然,原是个贪财的乞索儿。

趁三人争执,罗刹先一步入殿,开始查看妙常的尸身。

七窍无鬼炁,致命伤在后脑勺。

若他猜得没错,凶器应是一把木槌。

奇怪的是,妙常有武功在身,不大可能毫无防备被人偷袭。

罗刹悄悄拉扯入殿的朱砂:“没有鬼炁。”

朱砂:“我方才听仵作向林刺史禀告,他死在子时初,凶器是庙中击鸣大磬的木槌,凶手接连击打了十余下,才将他打死。还有,凶手曾割下他的头,当做蹴鞠来回抛……”

两人站在鼓前,环顾四下。

整个大殿宛若炼狱,血溅得到处都是。

凶手逃走时,甚至将妙常的头,端正地摆放在蒲团上。

顺着那颗血肉模糊的头往上看,释迦牟尼佛像双眸染血,跏趺坐于六方莲台之上。

目露哀伤,似乎多有不忍。

饶是鬼的罗刹,乍然见到此景也觉可怖:“凶手应极恨他,才做出此等杀人辱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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