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一个皇商的庶子,从太师府公子的手中抢到他的心上人,可谓春风得意。

朱砂美,美到他看了一眼便魂不守舍。

可真等他与朱砂在一起后,她却总是冷着一张脸,似一潭死水。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他爱的只是她张扬的美貌,她却得寸进尺妄想利用他。

幸好他够清醒,及时看穿她贪慕权势,水性杨花的本质。

不过,仅半年未见。

他瞧朱砂怎么又美了不少?

走远的罗刹,回头瞄了一眼端木岌:“朱砂,你从前眼瞎便算了,日后可别再眼瞎了。”

朱砂听出他话里有话:“罗刹,我的所有相好里,属你的话最多。”

“没骗到手时,唤我二郎;骗到手了,叫我罗刹。”

“……”

罗刹絮絮叨叨好似在念经,朱砂捂住耳朵,快步跑远。

当日,她观罗刹穿金戴银看着有钱,面貌清冷瞧着话少,十足一个老实听话的好鬼奴。

谁知,真等骗到手。

金银没了,俊俏的脸看久了也烦了。

也就那点傻乎乎的劲,勉强合她心意吧。

近处的香积厨炊烟弥漫,朱砂立定,招手唤罗刹:“二郎~我饿了。”

“没心的骗子。”

在香积厨忙碌的人是妙福。

他爱吃,也爱做吃食。

朱砂捧着一块蒸饼细嚼,不时问妙福几句:“你昨夜听到过奇怪的响动吗?”

妙福揉着面团,仰头细想之后答没有:“我一向能吃能睡,过了子时,打雷都吵不醒。”

朱砂问起死在禅房的妙真:“他死时,你们报官了吗?”

妙福用力点点头:“官差来查过,说他死于胸痹之症。他自小体弱多病,我们便没往恶鬼杀人那处想。”

罗刹:“庙里这几年有什么古怪之处吗?”

“我三年前才来,对庙中的情况,实则不大清楚。”

妙福自记事起,便在鄂州城外的一座小庙当和尚。

三年前,小庙的和尚走了大半。

某日化缘路过哑子庙,了元叫住他,才让他有了继续修行之所。

在他之前的师兄,是师父了元最看重的妙真与妙行。

在他之后的师弟,是被王家送来的妙常,与流落街头的妙善。

他们六个和尚,彼此相伴。

在小小的哑子庙中静坐菩提,参悟禅佛。

他以为余生的日子都会如此,结果恶鬼来了。

六间禅房,空了一半。

说着说着,有眼泪滴进面团中。

妙福尴尬地笑了笑:“所有的师兄弟中,我最不喜欢妙真师兄。他死后,我和两位师弟还开心过一阵。”

“为何?”

“他悟性高,早早参悟了所有佛法,所以瞧不起我们几个没用的师弟。”

妙行聪明,知道巴结妙真。

妙常有武功在身,生气了知道动手,妙真不大敢惹恼他。

唯独他和妙善。

一个嘴笨好欺负,一个无家可归不敢告状。

于是,他们成了任妙真辱骂与使唤的下人。

妙真死亡当夜,嫌弃妙善烧的热汤太烫。

一盆热水,当头浇下。

妙善痛得满地打滚,妙真笑得前仰后俯。

罗刹以为和尚六根清净,今日方知和尚亦是世俗之人。他放下手中的饼,抬头问道:“了元大师不管吗?”

揉面的动作不停,妙福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师父老了,哪能事事兼顾。妙真在他面前,会有所收敛装装样子。再者,我们不敢让他知道,怕他伤心难过……”

此话,朱砂不敢苟同:“你们看似体谅大师,实则在包庇妙真作恶。如果大师知晓真相,是加倍的伤心难过与愧疚。”

伤心自己苦心栽培的弟子,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难过其他弟子为了他,受了多年的折磨。愧疚自己作为他们的师父,不曾发觉弟子的异样。

妙福笑了笑,递上一碗雪霞羹:“施主,也许你是对的。”

雪白嫩滑的豆腐块上,萦着绯红渐淡的花瓣碎,恍如雪霁泛霞之景。

朱砂难得吃素,不知素斋也能如此美味。

这一上午,两人守着妙福,又是食饼又是喝粥,着实饱餐一顿。

吃到最后,妙福才抹着眼泪坦白:“妙常死了,我心里难受,只能躲在灶台前喘口气。”

他和妙常前后脚入庙。

平日里,妙常对他多有照拂与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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