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2 / 2)

他飘荡在她的左右,陪她奔波看她伤心,却又无能为力。

九阴山中,那个前辈看到站在朱砂身后的他。

他慌忙抓起腰间金牌,絮絮叨叨地拜托前辈帮他带话,生怕朱砂见不到他会胡思乱想。

不曾想,这前辈的心眼贼坏。

他明明将那些话听得一字不落,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朱砂身后急得团团转。

第二个认出他的鬼,是纪静仪。

他托纪静仪带话:“你跟她说:我就在她身后。”

可惜,朱砂对黑心肠前辈的话深信不疑,堪堪听了半句便捂着耳朵跑了个没影。

等他随朱砂飘回夷山,满山的金银之气才帮他补全肉身。

朱砂靠在他背上,不时晃晃脚:“二郎,你活了,那赤方呢?”

罗刹:“他不想活我想活,所以他死了我活了。”

“这是何意?”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向死则死,向生则生。”罗刹再次念出这十六个字,“我坠进山缝后,突然恍然大悟。我问你,人死后,为何有的投胎,而有的成为了鬼?”

朱砂轻声说出答案:“因为执念?”

“对,执念。”

赤方早已决意赴死,但他拼命想活着。

生死一念。

所以赤方永远消亡于黑暗中,而他没了大半修为,变为鬼魂。

朱砂愤恨道:“天尊连带他的师兄,全部讨厌死了。”

罗刹附和道:“特别是他的师兄!”

“二郎,我们太苦了。”

“朱砂,我们太苦了。”

夷山的金宅子大多一样,无非房中金器有些许差异。

两人无意间路过罗荆的金宅子。

罗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走,我带你去丢金元宝玩。”

金元宝沉甸甸得能压弯手腕,朱砂单是拿在手中都要咬着牙使劲,遑论丢到房顶。

区区丢了一个,她便累得气喘吁吁:“我累了,你自个丢吧。”

罗刹推她入房休息:“你去房里待着,别着凉了。”

房中堆满了金器,罗刹大方挥手:“你喜欢便拿走。”

朱砂挑挑拣拣半个时辰,选了一箱金器。

门外的咣当声停歇,她朝外大喊:“二郎,快来帮我搬箱子。”

她喊了几句,却无人回应。

等她拖着箱子出去,才知罗荆正抱着手臂站在院中。

而在罗荆对面,罗刹将双手藏在身后,死死握着那枚金元宝。

见到她,罗荆冷笑一声:“我连夜赶回来为你过头七。你倒好,砸我的房顶,还拿我的金器。”

朱砂拖箱子的手悬在半空,无语地看向罗刹。

眼见被罗荆逮了个现行,罗刹原本心虚得半个字都不敢说。

可一听罗荆赶回来竟是为了给他过头七,他霎时气不打一处来:“罗大郎,你竟咒你亲弟弟死!”

星夜兼程赶了半月,罗荆满身风雪,只想进房安寝。

“你又没死,难道还怕我咒你?”他说着,先从罗刹身边经过,随手拿起那块金元宝,胳膊一扬便丢向远处。而后,他路过同样心虚的朱砂身边,眉梢挑着笑意,“拿着吧,家里多的是。”

朱砂咬牙切齿:“罗刹,过来搬!”

罗刹老实应好,搬起箱子便随她出门。

回去的路上,他卖力解释道:“朱砂,你别怕他,我时常拿他的金器。”

“有你这种夫君,真是我的福气。”

短短七日,得罪尽禾,又得罪朱砂。

罗刹仰天长叹,颇有些心酸:“我还不如继续做鬼魂……”

当夜晚膳,一家五口齐聚一桌。

照旧,罗嶷夸夸其谈一炷香,尽禾再发钱一炷香。

最后面无表情的罗荆起身,从桌边案头拿起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账本。

无数的字从他唇间快速蹦出,语气却毫无波澜。

朱砂听得恹恹欲睡,在桌下猛挠罗刹的手心:“何时才能用膳?”

罗刹眉头紧锁,无声说了两个字:“尚早。”

好不容易等到罗荆念完,身边的罗刹低着头,小声道:“我去年没赚多少,只五枚金铤。”

罗嶷半眯着眼,敲敲桌子:“二郎,虽说我们一族的钱来得特别容易,但你自身也需努力些。”

罗刹一再保证:“阿耶放心,我今年一定努力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