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 位高权重的文臣和手握兵权、屡次立下汗马功劳的武将,如若交往密切,定然会引起圣上的疑虑。 但温召浦还是这么做了。 那三万兵马和余下的三万,一同成为北境军。 诀别 淅淅沥沥的雨变成了毛毛细雨,裹挟冷风,将俩人的思绪拉回。 “罢了。”沈松松口,无数的言语最终化为一阵的沉默。 温召浦毫不犹豫,对着沈松跪下,“多谢沈将军。” “你这是做什么,我只不过不想做无情之人罢了。那日,你帮助我们沈家,便是对我们沈家有恩。” 温召浦被扶起,坐在一旁,沉痛道:“比起这件事,我所做的,微不足道。”他只不过是说说几句话,而沈松却要冒着被身上忌惮的风险。 沈松明白他的意思,道:“圣上忌惮沈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温相不必担心。” “但愿。”温召浦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和一块玉:“这是湛然要用到的药名,此事一出,太医府定然是不能来往,希望沈将军能够为湛然寻得这些药草。至于这块玉…” 温召浦踌躇了一下,继续道:“如若是没有银子了,你便当了吧,能换不少的银子。” 沈松:“温相不用担心,我将军府赏赐很多,不会缺他这一份的。” 温召浦长呼一口气,又说道:“湛然这孩子心思细腻,鲜少生气,性子比较闷,如若他们结为夫妻,还请让沈二公子多担待些。” 说完,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沈松并没有文臣这般弯弯绕绕,没看出温召浦担忧另外一件事。 “好。” 温召浦该说的都说完了,起身辞别:“三日后,我派人将他送过来,一纸婚书,一切事情我都会办妥。” 沈松微愣了一下,点点头。 最终,他踏进雨幕,再次消失不见。 翌日,温惊竹被温召浦喊去谈话,听到自己要嫁给沈家二公子,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没想到温召浦会将他嫁给一个男子保身。 前朝皇帝娶过男子为贵侍,宠爱有加,为了避免闲话,还下旨准许。 当时不少人达官贵人为了家族荣誉,不惜攀附有权有势的嫡子庶子,只因对方没有女儿。 好男之风当即而起,但也因此有人搅乱大魏秩序社会秩序。 不得已,前朝皇帝废除此令,但只要得了圣心,便也可赐婚二人成为夫妻。 而有些人注重子嗣,但又引得皇帝不满,于是也是一道圣旨,下令某日娶哪家的嫡子或者庶子。 后来因为前朝皇帝缺德事做尽,被同父异母的弟弟端了,但此风气还是存在,只不过被新登基的皇帝,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父亲重新改过一番。 此举不仅约束了他们的行为,还让他们捞不着好处,久而久之便没有人再行好男之风 “父亲,我不同意!” 他本就是病入膏肓的人了,活不了几年,早死晚死都是一样。 “我这是在通知你,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温召浦向来温和的脸,此时却格外的严肃,这让温惊竹不由得心惊。 “可是我嫁过去,您让沈家怎么想,您让崇康帝怎么想沈家!”温惊竹语气都带了不少的沉重。 他本就是重臣之子,再与沈即舟结为夫妻,这不是将沈家推上风口浪尖吗。 温召浦也知道是自己太过于严肃,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湛然,爹这是为了你好啊。” “我不需要,你们留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温惊竹眼眶微红,落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揪住衣料,温润的眼眸含着怨气和不服气。 温召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温幼,你还有姐姐,我们要是真的走了,你姐姐该怎么办?” 温惊竹这才想起,温幼已经出嫁,这件事她想必是知道了。 “可是,父亲,我…” 温召浦打断他的话,语重心长:“要替我们好好的活下去,替爹爹亲眼见证他们被处决的那天。” 垂落的青丝遮住了他苍白的脸庞,消瘦的身影显得摇摇欲坠。 “对了,在沈家,我已经为你铺好路了,沈将军不会亏待你的,”温召浦想了想,又道:“至于沈即舟,你们能够举案齐眉,爹爹在泉下也能安息了。” “父亲…”温惊竹声线很轻,带着颤。 这一次是真的要诀别了。 “三日后我会送你到沈家,这几日你简单的收拾一下,多陪陪你母亲说话。你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温惊竹强忍住眼泪,“我会的。” 他收拾好之后,便装作无事的样子来到温母的寝室同她说话。 温召浦只有一位正妻,多年来夫妻俩琴瑟和鸣,要是忽略温召浦的作风,也是京中痛得一对佳话。 “母亲。” ', ' ')(' “湛然来了。”温母强行扯了一抹笑:“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温惊竹闻言,鼻子一酸,泪水在眼中打转。 温母眼睛红肿,想来是哭过。 “真是苦了你了。” 要不是她当年不小心,也不会让温惊竹如此,泡在药罐子里长大。 她对不起温惊竹的同时,也对不起温时侣。 因为她的过错,精力放在温惊竹的身上比较多,也会忽略掉温时侣。 但温时侣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抢不闹,就安安静静的待在母亲的身边,默默的陪着他们。 对于这个弟弟,他非但不埋怨,反而因为父母的态度,也对温惊竹格外的宠。 “孩儿并不觉得,只是…”说着,他哽咽了起来。 温母将他揽入怀,感受此时此刻:“湛然,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温幼那边母亲已经提点好了。” 光是靠沈家她还不放心,又派人和温幼的夫家提点了一下,对方有所顾忌,但还是看在温幼的面子上点头应下了。 温母怕温幼回来,又千叮咛万嘱咐,才将人稳下。 晚膳时,大家如同嚼蜡,只有温承还在洋溢着笑,缠着白皖清给他夹爱吃的青菜。 温时侣摸了摸他的脑袋:“爹爹给你夹,让娘亲好好用膳。” 温承嘟着嘴巴:“好吧。”说着,又看向温惊竹:“小叔叔,你怎么了呀。” 然后又看了看他们:“你们的眼睛怎么肿肿的呀。” 温惊竹闻言,立马将阴霾一扫而去,露出笑:“没事,承儿想吃什么,小叔叔给你夹好不好?” “好呀好呀。” “爹,娘!” 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只见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快步走来。 婚书 温幼在自家夫君口中得知这件事时就想回来一趟,但又怕引来麻烦,只能一拖再拖。 这几日她坐立难安,胸口发闷,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前来看一眼。 “幼幼,你怎么来了。”温召浦错愕的看着他,按道理,夫家是不会允许她回来的。 这个节骨眼上,也怕温幼受到牵连。 温幼一进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瞒着我。” 温召浦无言。 温母:“幼幼,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温家注定是逃不过这一劫。 “女儿日后该怎么办啊。”温幼绷不住了,已是两个孩子的娘却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温母再也坚持不住,与她抱着哭了起来。 白皖清垂眸,桌下的手与温时侣紧握在一起。 温热的触感将她内心的恐惧驱赶了些许。 白皖清是家中庶女,自小就不受待见,生母早已故去,如今,她的家是温家。 她没有必要回去,昔日,温家是他们想要攀附的人,现在却是他们避之不及的祸端。 “往后,你要和湛然好好地活着,替我们活着,不要做出什么傻事,你已经是当娘的人了,要稳重些。”温母语重心长。 温惊竹的婚事,温幼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点点头:“女儿会的。” 许是气氛太过于伤感,温召浦受不住这般气氛,呵斥一声才道:“说这么多丧气话做什么,既然来就坐下来一起吃饭。莫要去想这些事情,珍惜最后的时光。” 说罢,便让下人添副碗筷。 温幼强颜欢笑。 话虽是这么说,但大家的心情还是很低落。 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于碗中,索然无味的米饭多出了一丝的咸意。 温幼觉得,这不仅仅是咸,越吃越苦。 这一晚,大家说了很多的话,不去想这些事情,凝重的气氛被掩盖了不少。 温幼为了不惊动宫中的人,是偷偷从府中出来的,这会天色已经很晚了,她不得已动身回去。 “我…我明日再来。” 温幼心中带着浓浓的不舍,和家里人挥手作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