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 赵弛昨天把屋子粗糙地清理过,床板搭着带上来的棉被,旁边还有熄灭的火堆。 当时匆忙下山,火上落了个没吃完的面饼。 …… 赵弛转身将周围简单收拾,从角落抱了堆木头出来,先生火,驱逐屋内的潮气,让周围暖和一些。 看水笙呆呆站着,开口:“坐下,歇会儿。” 沿着山路走两个时辰,水笙腿脚痛胀,左腿阵阵发软。 生了火,赵弛来到水笙面前半蹲,握着他的左腿,适度按揉。 力道稍重,水笙绷紧的小脸皱成包子,咧咧嘴角。 赵弛看着他:“先忍忍,一会儿就好。” 水笙短促地“嗯”一声,忍过片刻,等紧握小腿的掌心放开时,转了转脚踝,左腿果然松快许多。 他紧紧盯着赵驰:“午后还出去么?” “嗯,会赶在傍晚期间回来,你就留在猎屋,不要轻易出去。” 屋内有水有干粮,多带了一床被褥,足够两人在山上停留至少五六日。 叮嘱半晌,与水笙依依不舍的眼眸相对。 赵弛无言,继而低叹。没有立马离开,先陪着人小坐片刻,之后让他跟着。 一高一低的身影前后走出猎屋。 每年,赵弛都会上山几趟,为了安全,在周围埋设几处陷阱。 担心水笙误踩陷阱受伤,便将设陷之地一一告之,又不厌其烦地带着人走了两遍。 “可记得了?” 水笙:“嗯~!” 赵弛:“这几日,莫要靠近四周,在屋内等我回来。” 水笙乖乖应下。 如此,还有大约半日的时间,赵弛拿起猎刀离开,水笙独自留在小木屋内。 * 他起身将床褥简单铺好,本想把屋内残留的霉灰清扫一遍,奈何夜里受惊过度,又早起赶了两个时辰山路。 此时体力已经透支,精神萎靡。 在床边小坐稍刻,脑袋一偏,身子歪歪斜斜地扑进被褥,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已过傍晚,日光一散,山里很快冷了起来。 周围灰沉沉的,床上的被褥大半卷到墙角,水笙冻得一个激灵,睁眼醒了。 他环着胳膊起身,瞥见天色擦黑,就从角落抱出几根木头,用火折子点火。 起了过,接着架锅烧热水。 他做事有些赵驰的影子,虽然笨拙,胜在井井有条。 将带来的干粮取出足够两个人的份量,刚烤暖和,猎屋门外响起推门的动静。 赵弛回来了,单手提两个箩筐,另一只手拿着猎刀。 水笙急忙迎上前,黑溜溜的眼珠转悠悠的,没从对方身上看到外伤,隐隐松了口气。 赵弛放下箩筐:“没事,别担心。” 看他自己先热了干粮吃,稍微放下心来。 水笙嘴唇轻轻噘起:“我会顾好自己的。” 说罢,稍有羞愧:“午后本想将屋子仔细清扫一圈,太累了,睡到天黑才醒。” 他凑到两个箩筐旁边,上面盖着布,欲伸手打开。 赵弛拉着他到边上,揭开其中一块。 箩筐内装着一些山灵芝,还有一窝拳头大小,青灰色的蛋。 带到城里,药铺收灵芝,给的价钱还算公道。 又掀开另一块布。 黑乎乎的一团小家伙扬起脑袋,险些和水笙凑近的脸贴到。 “啊,这是——” 赵弛让小黑团子自己走出来, 水笙呆呆地跟着它绕:“小狗?” 赵弛:“狼犬。” 山里野狼和野犬交/配出来的种,带它回来,从小养着,既能看家护卫,同时,让水笙有个伴。 水笙欣喜:“可以摸么……” 狼犬一直绕着他的腿转圈,他呆呆地跟它转几圈,狼犬还没如何,倒把自己转晕了。 赵弛淡笑,握住他一只手,轻轻盖在狼犬浅绒绒的脑袋。 “给你养着。” 水笙张大嘴巴:“给我的?” 又珍惜地摸了摸狼犬两个小爪子,眉眼和小狼犬的那双眼睛一样水亮。 “赵弛,你真好。” 少年眼瞳光光的,居然与小狼犬的双目如出一辙。 一人一犬相依,闪光的眉眼齐齐望向赵弛,使得他忍俊不禁。 “喜欢就好,以后有它,可以做个玩伴。” 水笙轻快地浅笑,狼犬在他膝盖翻了个身。 几下逗弄,指尖突然一热,温暖湿润的口腔含住他的手指。 怔愣之际,赵弛先有反应。 男人迅速提起狼犬后颈,毫不客气地把它丢到角落。 黑漆漆的狼犬往角落一滚,疼痛呜咽。 它贴着角落里支起四肢,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尾巴下吊夹着,舔舔爪子。 ', ' ')(' 赵弛抓起水笙被狼犬含住的手指检查。 纤细的手指湿漉漉的,沾些口水,毫无咬伤的痕迹。 水笙愣道:“不碍事……” 余光往角落瞥,担心刚才那一下把它摔坏了。 赵弛沉声:“它还小,骨头软,没那么轻易摔坏。” 又叮嘱:“从今以后,不要轻易将手放它嘴里。” 庆幸的是狼犬还小,牙齿没长几个。 即便这样,赵弛仍然遏制不住地生出一阵后怕。 若狼犬没个轻重,把人咬了如何是好? 窥见赵弛眼底一丝冷凶的余光,水笙默默侧身,挡在狼犬面前。 他喜欢这只小东西,此刻挺身护着,小心翼翼道:“当真不打紧,就这一次,不要打它了……” “赵弛……” 僵持半息,赵弛微微点头。 瞧见水笙那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内心深处,竟不合时宜地涌起百种滋味。 明明想给水笙寻个玩伴,与这畜生相处不过一刻,却如此紧张,倒显得自己好像成了个恶人。 赵弛把狼犬提起来检查,没有摔伤。 见水笙笑吟吟的,脱口问道:“就这么喜欢它?” “这是你送给我的呀,”水笙轻轻摸着狼犬的脑门,“当然要好好珍惜。” 又忍不住解释:“不会惯着它,可它还没犯错,等真的犯了错,再罚好不好?” 水笙巴巴瞅着,几句解释,叫赵弛心底的百般滋味烟消云散,浮出一丝愉悦。 当天夜里,两人同床而卧。 水笙眼眶迷离,将要入梦,摇摇晃晃地侧过身,探出小脸朝角落张望。 一条长臂把他往床里捞:“它不会跑的。” 水笙应“噢”,说梦话似地,缠着赵弛讲了会悄悄话。 “它叫什么名字呀?” 人有名字,有的猫狗取名字,赵弛送给他的狼犬也该想个名字了。 赵弛:“想给它取什么名?” 水笙闷在被褥里笑了声:“小狼可以么?” 以后会不会长得跟狼那样威风? 赵驰送他的这只狼犬真好。 赵弛摸了摸他的发顶,没意见,名字就这么定下。 有了小狼的陪伴,水笙留在猎屋的日子便不再难捱。 白天,将猎屋里里外外清扫干净,走到哪儿,小狼就跟到哪。 若在屋内待闷了,水笙就到周围散步,脚边挨着黑团子一样的狼犬。 赵弛说狼犬很聪明,他指着埋设陷阱的地方,先告诉狼犬,接着故意绕远路。 他低头,注视狼犬的眼睛:“小狼小狼,你还记得陷阱埋在哪里吗?” 小狼摇了摇尾巴。 黑绒绒的影子一蹿,绕开几个陷阱所在的位置,不久后,翘起尾巴回到他腿边。 狼犬活神活气,神情跟个小人儿似的。 水笙好不喜欢,左右握住它的爪子揉。 小狼呜嗷叫唤,张开嘴巴,准备含住眼前的手指头。 它想起什么,尾巴一夹,改为用脑袋贴着手指头蹭。 水笙惊呼:“真灵性!” 带着狼犬回到猎屋,水笙从屋内找出几根木块,指着围墙另一头,小狼立刻蹿去。 水笙将木块抛向墙角,还没落地,小狼原地飞跃,竟用嘴巴接住木块。 它摇摇尾,把木块送回他脚边。 水笙难得少年心气,与小狼玩了会儿抛木块。 快到正午,揉着鼻尖打呵欠。 这些日子虽有调理身子,但他仍时常容易困倦。 大夫说睡觉意味着身子在慢慢恢复,所以他不再排斥嗜睡,若困了,就先进屋睡一觉。 草草吃些干粮,水笙钻进床里休息。 小狼原地转了半圈,趴在床尾,相处短短六日,俨然有了守护的姿态。 * 这天,赵弛比以往几日回得早,未到傍晚,拎了一个箩筐走进猎屋。 小狼听到动静,抻长脖子呜嗷连唤。 水笙揉揉眉眼。 意识到有人回来了,鞋子都没穿好,拖着稍瘸的左腿拔地就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