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2)
('<!--<center>AD4</center>-->屋子,刷卡签收。
虽然说了“能吃就行”,AI却专程给他买了碗热粥。瘦肉丝与葱花拌在饱满雪白的米粒里,食材煮得烂熟,香气自揭盖起便一股脑往外冒,手心被熏得发潮。五条沉默地坐在餐桌前吃饭,每一勺都包裹着咸淡均匀的食材,入口即化,饶是他也极难挑刺。
“……”五条感受着AI过于人性化的服务,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分明这位助理从基础框架到包装都由他独立搭建,所有功能都由他亲自添加,就连那个名字——好吧,五条承认,名字是他某天喝醉酒瞎起的。
但人工智能到底不是人类,没法分辨主人太过细微的情绪。五条沉默地吃完饭,把空盒子往桌角一推,说:“杰,以后别再做我命令范围之外的事。”
“——多余。”
他迈着长腿挪回房间,耳边响起AI毕恭毕敬的应答,“是。”
有那么一秒,五条微妙地有点后悔。但他终究没撤销这道指令,扯过被子蒙住头,阖眼睡了。
久违地,五条做了梦。
他时常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因而向来没什么沉浸感,只当自己看了场免费电影。然而这次他却没法那么轻松——因为梦境中拼接而成的场景不是别处,正是灯火通明的五区东一街。
商摊摆了整条长街,吆喝声此起彼伏,跟不远处开放舞台上的重金属乐队争相辉映。成百上千盏天灯缓缓飘起,民众仰头目送,面露景仰与虔诚。五条身处其中,嘴里馋得慌,面前是他这辈子最熟悉的人。
脑海中警铃大作,作壁上观的五条差点“跳”起来制止这个梦,却终究只能眼睁睁地看,看年幼的自己是怎样在漫天灯火中望向夏油,用一双蓝得失真的眼睛。
他说:“无论出于何种境地,我绝不会伤害你。”
随即偏头,从夏油手中咬下一枚丸子,满足地咀嚼起来。
狗屎的承诺。五条自暴自弃地想。他自幼最鄙夷诺言,因为这是最能被轻易利用的筹码,毫无分量,轻飘飘抵不过几张纸钞。但夏油曾经离他的世界太过遥远,远到那些肮脏污浊的东西所无法触及,因而他也不愿用技巧性的话语应付,开始重新思考自己所作选择的意义。
当他发誓时,他是如此确信这个诺言绝不会被打破。这源于五条与生俱来的自信,他知道自己是特别的,对旁人来说难以想见的事全都易如反掌,罔论这类“不会伤害你”的话——只要利益不相冲,本来就无需互相倾轧,何况当时他不认为夏油会踏入自己所忌讳的领域,因而答应得格外认真。
天灯浩浩荡荡,年幼的夏油抬头仰望,年幼的五条却始终注视着他。
仿佛预知到接下来是什么,梦境之外的五条闭上眼,沉沉呼了口气。
“砰!”是枪响、玻璃倾塌与身体落地的声音。尖锐高昂的声响击碎火盆节,将一切拖入深渊。
五条睁开眼,看见自己踩在昴·劳伦斯肩上,手中枪支还残留着热度。他与面目陌生的领袖对视,眼中空无一物,又似盛得过满,反而无法再映照任何景象。
他只知道,在开那一枪时,自己并未犹豫。
扣下扳机很简单,他只是平静地上膛、瞄准、再在目标停滞于窗前时动了动手指而已。至于飞溅而出的鲜血与玻璃渣,只要不作思考,便无法阻碍他的行动。
是了,或许他干脆放弃了思考。
梦境持续,他们似乎永久地停留在哨岗中,听着昴一句句祥和而宁静的控诉。五条觉得冷,却除了冷也感受不到什么。他漫无目的地想,或许是这晚的月色太凉,落在身上久了,便连发梢也渐渐结冰。
但思绪如浪潮涌来,五条分出神抵挡,堤坝却在冲击中缓缓倾颓。他本能抑制自己深想,如同早已明白思考将带来灭顶之灾——就像一个早已习惯居高临下的人,一夕置身实地,便难以自禁地恐慌。
在黑夜与斑驳血迹的纠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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