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不准撒谎!回答朕!”

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让云岫的面色愈发难看起来,曾几何时那些只能隐忍在心底、独自消化的酸楚委屈悄悄冒了头。云岫把头一撇,忍着眼角的酸意嘴硬道:“这个与你无关!”

谢君棠冷笑出声,知道这是戳中云岫的肺管子了,否则他不会态度大变。他又是个不知适可而止的人,于是还刻意挑拨道:“谢瑜安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乎你,若他真心实意地在意你的感受,他就不该放任朱家人那样待你,除非他又聋又哑又瞎,才会视而不见,不闻不问。”

云岫气得眼圈泛红,他想反驳,可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他,对方说得很对,过去阿倦也不是没说过类似的话,但当听到第三个人也这样说,美好假象被残忍捅破的难堪和委屈像洪水一样立即灭顶而下。

啪嗒啪嗒……

眼泪掉得越发汹涌,云岫用袖子胡乱去擦,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止不住。谢君棠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且自认为不是第一回见他哭,所以一开始还很淡定,可随着时间地推移,他像是被架在文火上烤一般,逐渐不好受起来。

他再次感慨云岫的眼泪仿佛流之不尽,为此他还有些心浮气躁,他拽了下领口,忽然道:“你既然觉得他是好人,就没想过要向朕求情宽恕他么?”

云岫早已哭得泪眼朦胧,乍然听到这话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思忖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话题兜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朱楣身上。

眼皮上还挂着泪珠,他抿了抿唇,猜不透谢君棠的深意,对方究竟是设了陷阱,故意诱导自己好借题发作,还是真的希望自己说点什么。

云岫踌躇着没开口,脸上现出警惕之色。

谢君棠笑了下,他往椅背上一靠,浑身舒展,以一个惬意放松的姿态对他道:“如果你能令朕龙心大悦,朕或许能网开一面。朱楣的事可大可小,说他直言正谏,有古时谏臣之德倒也没错,说他包藏祸心,与逆党同流合污,欲陷君王于不义也不是不对。”他长眉微挑,俊逸不凡中的脸上缠杂着病态的苍白,让他看上去像只引诱人堕落的妖,他薄唇微启,别有深意地说:“单看你如何做。”

云岫咽了口唾沫,明知危险却还是因为心底的那点对朱庭之死的愧疚以及对朱楣此人的好感而朝诱惑世人的妖迈出了脚步,他嗫嚅着问:“你……你要……要怎样……”

谢君棠薄唇浅笑,眼里如有漩涡激涌,令人颤栗,他突然抬手一拽,云岫脚下失了平衡立刻就扑在了他怀里,待反应过来后刚要挣脱起身却又被对方使劲在肩膀上一按,他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对方脚边。

云岫被捏住了下颚,不得不仰脸看着谢君棠,只见对方笑容玩味又轻佻,暧昧地凑到他耳边启唇低语,“取悦朕。”

第100章 出宫

方玉刚踏入内殿就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他用余光瞥了眼角落里尚在焚烧的熏炉,暗道今晚香料的气味怎么与往常有些不同,莫非是底下人不仔细,掺了杂质进去不成?

他心底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随之在书案前跪下。

谢君棠高挑的身影从书案后转出,并随意地往后一指,对他道:“把人带回去好生伺候。”

方玉这才发现书案后的圈椅上趴着一个内侍打扮的人,看侧影似乎是云岫,他忙应了一声,等脚步声远去后,立马爬起来去看对方。

只见云岫原先戴着的烟墩帽滚在了一旁,鬓角凌乱,发髻松散,脸颊和眼尾铺着烟霞似的醒目潮红,两眼迷离,含着水光,嘴角有伤,也不知是怎么弄出来的,似乎是裂开了,还在渗着血丝。

方玉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喊了一声“贵人”,云岫却没有反应,仍是侧脸伏在圈椅上静静地淌着泪,他身上衣襟散开,锁骨上新刺的秋海棠艳色夺人。

“贵人?”他又唤了一声,又弯下腰去看,哪知云岫突然推开他,一骨碌爬起来捂住嘴就跑了出去。

等再寻到人的时候,对方正扶着藤萝架呕得天昏地暗。

“您这是怎么了?”方玉急坏了,忙给他拍背顺气。云岫又呕了好一阵,看着是要把今日吃的东西一股脑全呕出来一样,吐到最后只剩酸水,可他仍旧很难受,不断干呕,脸上、衣襟上全是眼泪打湿的痕迹。

方玉被吓得够呛,忙要去找医官来,哪知下一刻就被扯住了衣袍,云岫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气息微弱地道:“别……别去……”

“这怎么行?好端端地怎么会吐成这样?”方玉并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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