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冷无酒没有回音,只是垂着苍白的头颅,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浑身的精气都像被抽干一样,只剩一具干枯的躯体,在此苟延残喘。他本该早就断气的,可是他还想再等一等,等等那个孩子。

“历真!”

沈青砚朝身侧的历真喊了一声,历真立刻便领会他的意思,飞速走到刑具架前抽出一把大刀,几息间就将那些锁住冷无酒的铁链砍断。

“咔咔咔”

铁链断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砸到地面的沉沉金属声。

冷无酒没有支撑,身子立刻往下倾倒,沈青砚见状闪步上前,稳稳地将他托住。

施停月也立即站起身,和沈青砚一同扶着师父,生怕他会倒下去。

此时她才发觉,师父的身体太轻了,经久的折磨让他瘦脱人形,轻飘飘像一朵无骨的云,仿佛随时都能从她身边飘走。她拂开贴在冷无酒面上的白发,露出深凹无神的双目,颧骨也高高凸起,脸上的血迹星星点点,每一处都在控诉他遭受的酷刑。

她将他搀扶得更紧,不敢再放开他的臂弯,生怕下一秒他就会离开。

历真扔下手里的大刀,来到他们跟前,沉声说:“殿下,郡主,让卑职来吧。”

说着他就矮身蹲在冷无酒身前,双臂朝后延伸,将冷无酒背到背上。

沈青砚看到施停月状态不佳,怕她悲痛过度伤了身体,便亲自扶着她走出去。狱卒被这一通闹腾吓得不敢吭声,跪在潮湿地面头埋得很深,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重犯带走了。

临出牢门前,沈青砚向他看了一眼:“从今日起,你便到东宫当差,谁都不敢为难你。”

狱卒满脸惊异地抬起头,随后反应过来才连连磕头:“奴才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

沈青砚知道,他从刑部大牢带走冷无酒,这狱卒的命是留不住的,他无意连累无辜之人,索性给狱卒赐一条生路。

他临走前还问了狱卒一个问题:“是谁将冷无酒伤成这样?”他知道冷无酒乃死侍,武功不说数一数二,但是能伤他的人寥寥无几,对方必是有些来头。

狱卒得了生机,自然如实相告:“是周煜将军,他说要为丞相报仇。”

“那为何不杀了冷无酒?”

狱卒:“周煜将军说,要撬出他背后的同伙,因此一直未下杀手。”

沈青砚了然,这周煜当真是心狠手辣,比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离开大牢后,历真将冷无酒稳稳放进马车内,自己出来驾车。沈青砚也坐进马车,照顾冷无酒。

没想到,他上去了,施停月竟还在车下面,看起来并不准备上马车。

沈青砚疑惑地看着她:“停月,你不走吗?”

“师父伤成这样,唯有贺兰师父能救他,你们先走,我去请贺兰师父。”

历真攥住马绳,向他们问道:“殿下我们去哪?”

沈青砚还在思索间,施停月急切回复:“去临江楼。”

“是。”

师父是犯人,施家和东宫都去不得,唯有临江楼,那里有窈娘能悉心照顾他。再者窈娘是江湖中人,不涉朝堂,一时半会不会被发现。

如今之计,先治好师父的伤最为要紧。

她还不忘叮嘱历真:“走后门进临江楼,切记不可被人注意到。”

历真:“是。”随后便驾车离去,风一般赶往临江楼。

施停月则往相反方向而去,以轻功代替步行,求助贺兰辞。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临江楼后门。历真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向后门小厮喊:“去请你们东家来,就说有位姓沈的故人来了。”

小厮应声后一溜烟就跑去屋内请人。

果然,没过多久,窈娘的身影就出现。

沈青砚首先从车厢内探出头来,窈娘猜着是他,急于行礼,沈青砚却只是摆摆手,做出噤声的动作。他先从车厢内将冷无酒扶起,再由历真照旧背着人,下车时窈娘也上前来扶。

她见此人血迹斑斑,形容难辨,身上还散发出浓重难闻的气味,顿时便好奇此人的来历。她半惑半疑地看了沈青砚一眼,沈青砚只是告诉她:“找一间最僻静的屋子,最好不让任何人发现。”

窈娘心领神会:“是。”太子殿下都如此紧张此人,想必来头不小。她将三人引到临江楼后院的杂屋前,打开久未

住人的杂屋后,又旋开靠墙边一面装满稻米的木架,“吱呀”一声,木架被推开,其背后竟然还有一堵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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