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 公公道:“陛下理应等上一段时间,等汴州一事过去后,再做打算。” 崇康帝即便是心中有气,但这也正是他所在意的。 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天下,他是不会拱手让人的。 所以,只能另外找时机。 如今温召浦都倒台了,时间问题,他还等得起。 “不过…” 公公忽然出声,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 “如何?”崇康帝除了温召浦,平日里也是最为相信这公公。 “陛下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老奴倒是有个办法。” 此时,京城还未宵禁,灯火辉煌,夜市繁华,行人穿梭,亦是一幅美好的景象。 在暗处,却是暗流汹涌,阴暗得见不得一丝光。 晨雾笼罩着山谷,远处山峰隐约可见。 池塘边,碧水荡漾,一座亭子坐落在其中,微风吹拂,荡起一片涟漪。 “二少爷,您已坐在亭里一个时辰,还是先回屋暖暖身子。也快到用早膳的时辰了。” “再等等吧,不回去了。” 温惊竹看着池塘里边的鲤鱼,轻声道:“换个称呼吧。” “啊?”飞星想了想:“二少夫人?” 除了这个,飞星已经想不起来换成哪个了。 温惊竹:“…” “罢了。”还是原先的比较好。 许是白天睡多了,今早天色微亮,他发现院外有座亭子,便出来这边。一坐就是很久。 飞星醒来时差点没吓死,但好在温惊竹穿的够多。 “外边可有什么动静?”温惊竹问。 飞星摇头:“未曾发现什么消息。” 没有那便好,但不知为何,他的心很慌,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喘不上气。 温惊竹用膳时,沈松神情略带凝重,看了几眼温惊竹,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惊竹,有件事,我想与你说下。” 温惊竹放下碗筷,点点头:“将军请说。” 沈松:“皇上已经下令,月底前将温家众人斩首。” “不是秋后?”温惊竹身躯一震,瞳孔紧缩,喃喃道。 沈松冷笑一声:“能拖到秋后才有问题。” 他原先以为崇康帝直接在第二日处决温家,没想到定在秋后,很明显是不知道温惊竹嫁到沈家的事情。 如今经过调查,一纸婚书,直接打得他措手不及。 改变主意只不过是未免夜长梦多,也赶在沈即舟回京之前。 温惊竹面色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看着憔悴极了。 沈松:“本不想这么快告知与你,但这毕竟是你的家人…” “多谢沈将军告知此事。”他的尾音都在带着颤。 冯扶文不满地瞪了一眼沈松,用膳说什么话呢,就不能等人吃饱了再说? “惊竹啊,莫要想这么多,先用膳。” 温惊竹抿唇小幅度的点点头。 事已成定局,温家不可留。 处决只是时间问题。 由于白日里他过于害怕和恐慌,晨时又吹了风,当夜直接发热,神志开始恍惚起来。 整个将军府直接轰动了,连夜让府医诊脉。 飞星红着眼眶,站在一旁干着急。 府医将银针从温惊竹手腕取下,起身对着沈松抬手行礼道:“沈将军,温公子只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心中有事引起的发热,出些汗再喝药即可。” 沈松挥挥手:“下去吧。” 府医退下后,目光落在飞星的身上,像把锋利的刀刃。 飞星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怎么回事?”沈松厉声质问。 飞星战战兢兢的开口,末了还不断地认错:“是奴才照顾不周,还望将军责罚。” 沈松闻言,最终又叹了声气,捏捏眉心:“起来吧,日后注意些。” “谢将军。” 飞星并非他府上的下人,卖身契也不在他的手中,即便是在,他现在也没有资格处罚,毕竟飞星是温惊竹带来的。 “好生照顾他。” 说完,沈松离开了。 屋内还剩下冯扶文和何璇曼。 冯扶文挺喜欢这孩子的,抛开是沈即舟名义上的妻子外,相处起来也是舒心的。 温惊竹像是被温养在室内的花朵,温度不适不利于生长,环境潮湿亦或是干燥也会使这娇花腐烂和枯萎。 但远看却又像竹,清雅坚韧,一节比一节高。 夜里,温惊竹醒过来一次,迷糊之间,可以看见一旁的烛芯渐渐熄灭,昏暗的床榻边还坐在一个人。 “飞星…” 飞星几乎是惊醒,连忙应声:“少爷,奴才在。” 思来想去,飞星还是这么唤好了。 他探了探温惊竹的额头,眼里露出焦 ', ' ')(' 急的神色。 怎么还是这么烫? 汗擦了,中衣也换了,药也喝了,还是不见好转。 “少爷,先喝点水。”飞星赶紧将温好的睡递过来。 温惊竹润了一下嗓子觉得没有这么干哑难受,问:“几时了?” “寅时。” 飞星道:“少爷,要不要奴才去找沈将军让府医再来一趟,您的身子要紧。” 说着,他就要起身。 温惊竹喊住他:“明日再说吧,天色已晚,更何况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是太医来了也无用。” 飞星急得都快要哭了。 他却淡然一笑:“命硬着呢,死不了。” 飞星瞪大眼睛,赶紧将晦气赶走:“少爷,您在乱说什么啊,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好了,你先下去歇息吧,有事我喊你。” “不行,奴才可是答应沈将军好好地照顾少爷,不然明天得少层皮。”飞星干巴巴的说。 温惊竹随他去了,闭上眼睛又迷迷糊糊地睡了。 飞星见此将烛灯的芯往上挑了挑,这才提着碗蹑手蹑脚的出去,片刻后又回来守着他。 温惊竹脑袋昏沉,睡过去之前还在心里喃喃道, 长命百岁么,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宁朔将军归来 温家被处决的这件事提前,温惊竹想要找个机会去看看他们,但无奈,这可是顶风作案。 别说沈家了,就算是温家,也是不希望他再来趟这个浑水。 如此,温惊竹顶着昏沉的脑袋坐在案台前喝着药汤,思绪却飞到了别处。 冯扶文似乎是怕他多想又难过,每天都让下人传话,问他可不可以过来与他说话,却又生怕打扰到他休息。 温惊竹明白她的好意,只怕会过病气,只好回绝了她,等他病好了再来也不迟。 受寒的这几天,温惊竹算是放平了心态,他不再去想温家的事情,安心的养着。 气温升高,他褪下了厚重的大氅,身着淡青色素衣在院子里摆弄着药材。 这些药材是他从温家带出来的,这几天再不晒一下估计要发霉了。 这天,阳光明媚,驱走了他身上的寒意,他依旧和往常一样晒着草药,却听见外边传来喧哗之声,便偏头看向飞星:“外边可是发生了何事?” 飞星留下一句“奴才去问问”便一溜烟没影了。 等温惊竹放好草药刚想坐下来歇息时,飞星又跑了回来:“少爷,是少将军回来了,这会儿大家正随着将军到门口迎接。沈夫人还问您要不要一道。” “沈即舟?” 飞星点头如捣蒜。 温惊竹有些疑惑,不是要四月初才能到达么,怎么现在还未到三月末便到了。 思索了数秒,温惊竹道:“去吧。” 他现在住在沈家,自然是一起。更何况他和沈即舟还有婚书捆绑,不去就是不合规矩。 他刚出院子,便看见冯扶文已然在外边站着,似乎是在等他。 温惊竹眼里闪过一丝的错愕,走上前打招呼:“沈夫人。” 冯扶文脸上的笑意不减,笑吟吟地拉过他的手,同他说道:“走,跟我们一块去迎接怀煜。” “好。”他乖乖地应了一句。 如若他不出来,那岂不是让冯扶文干站在这边等? 想着,他抬眼朝飞星看过去。 飞星纳闷了,他刚刚的确不知道冯扶文会亲自过来等温惊竹。 “怀煜一会到了府上,这自然是你们第一次见面,不要紧张也不要有压力,就当做是哥哥就好。” 冯扶文这是在照顾他身份。 其实温惊竹没有多大的波澜,他一生就泡在药罐子里,从未想过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是谁。 如今和沈即舟成为夫妻,同为男子,他也没有任何的想法。 沈家二公子沈少将军提前回京一事被百姓们知道后将街道两旁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望着大胜归来的兵队,顿时热泪盈眶。 一队的兵马,作为主将会在兵队的前方,放眼望去,可以看见一匹白色的骏马上威风凛凛的身影。 ', ' ')